四爷猛地遭了太子这一脚,刹时眼前发黑,从台阶上晕着滚了下去,不省人事。
十三急的焦头烂额,也无法子了,只得先喊几个小太监将他四哥送回府中,连忙又往太子那追去。
宝月才见他听了消息急匆匆的出去,连苏培盛也没带,哪知不过一刻钟就晕着被抬了回来。
她只以为是在御前出了大事,不免有些惊惶。
该不是露了什么心思得罪皇上了罢,又想到四爷应当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她强自镇定下来。
她欲问清发生了何事,可见那几个送四爷回来的小太监们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她不耐地叫他们都退下,差苏培盛快去请太医来。
来者是随行的一位年轻医官,年长又有经验的太医大多陪侍御驾,无万岁指派,他们也无权差使。
那医官把过脉后回道,“贵人无须担心,贝勒爷不过有些脑气震动,稍作调养便是。”
说罢便开了安神药交给苏培盛。
宝月这才放下心来,脑气震动便是脑震荡的意思了,好好休养想必没有什么大碍。
也不知是怎么了,总不是没站稳磕了头吧。
她在帘后不便出面,便差苏培盛去送送这位医官,又吩咐丫头们快去煎药。
诸事都安排好后,她这才长舒一口气,在外间看看杂书打发时间,等药煎好送来。
待一煎药服下去,四爷果然很快便悠悠转醒,便见宝月坐在烛光下翻动着手中的书卷。
跳动的火焰映在帷幕上,光影在她脸上摇曳,依稀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恰如他们初见那日。
他静静的盯了几秒,才弄出一点动静来。
宝月察觉内间的声响,连忙到床边来,见他醒了便给他垫一个迎枕叫他靠着坐起来。
她发问时语气又快又急,可见有多么焦心。
“你还好么?头还痛不痛,究竟是怎么了?”
这盏美人灯倒是无需风吹,只要她自己张张口就破了。
四爷无奈地回道,“好着呢,多半是滚下台阶的时候磕到头了。
现下除了脑袋并没有旁的不舒服。”
他又和宝月解释起事由经过,宝月见事情并不紧要,听了两句连忙叫他住嘴,她瞧着他还有些头晕的样子。
“快别说了,明日再议也不迟,你且先歇着。”
说罢盯着四爷喝了一盏安神茶,便抽走迎枕,让他睡下了。
四爷自然是乖乖听话躺下,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和满足。
不知是不是才醒来的缘故,一时竟难以入眠,只想和宝月再挨的近些才好。
第二日四爷便好多了,苏培盛又来传话说昨日万岁并未见太子,太子在圣驾前跪等了一个时辰便叫粱九功劝回去了。
宝月听了四爷说了起因还怪他,“难道侍卫们便不能去拦么?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怎么爷连这个道理也不懂。”
“我去尚且如此,侍卫又岂敢阻拦太子?”
四爷知道宝月是心疼他,反而很有几分得意。
“何况太子踢了我后多少清醒了些,否则依着他的性子,只怕就不是在外头跪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