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回请安时福晋便说起塞外避暑之事,这日早上宝月难得早起,人还懒懒散散地,苏培盛识相地站在外头,只叫玛瑙几个将四爷的衣物拿进来。
宝月动作慢的很,腰间的玉带怎么也扣不上,四爷知道她还困着,摸摸她的脑袋自己把腰带扣上了。
他捏捏她的脸蛋,要到上朝的时辰了,“今日福晋要说了什么避暑的事,你只管应下就是。”
临走还留下句话来,“请安回来了,再叫你们侧福晋好好歇歇。”
玛瑙和珍珠窃笑着应是,待四爷一行人瞧不见了,笑着打趣起宝月来,“咱们竟还要主子指点怎么伺候侧福晋!”
宝月瞪她俩一眼,懒得开口,随她们去了。
吸取上次李格格到的晚的教训,再加上今日又伺候四爷梳洗花了些时间,她去的便晚些,到了正院时人已等齐了,连福晋也在。
这次她倒领了李格格的角色了,不过她内心对福晋本也不是真正尊敬。
福晋平日里小打小闹的免不了恶心她几次,上回她央四爷找来两个江南厨子,回头就被福晋宣去好一顿说作为妾妇的本分。
虽说如此,许是自恃有大阿哥,福晋也并不多看得起他们几个,不曾有过什么大动静,若能这样相安无事自然最好。
宝月端着笑行礼,福晋自然没等她屈膝就连忙叫起,宝月干脆地起身上座。
倒叫福晋好一阵心塞,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几分,瓜尔佳氏前两次还算好的,如今也是和李氏一样的张狂。
福晋见宝月睡眼朦胧的样子心中更加不满,照例关心过大格格二阿哥几句,就说起正题来,“这月皇上要奉太后往塞外避暑,咱们爷也随行,君父体谅,我等无不感恩戴德。”
福晋扫过下坐的四人一眼,“爷身边自然不能缺了人伺候,府内事忙,你们有什么打算都说说,我拟了单子再报给爷。”
二桃杀三士,这就是要他们先过几招的意思了。
可以往跳的最欢的李氏今日却沉默下来,郭氏还在偷觑宝月的神色。
倒是宋氏第一个开口,“妾身子已经好了,不知有没有这个福分。”
福晋知道她的打算,宋氏连着两个孩子都没了,想再要一个,塞外出巡自然是个绝好的机会。
她可以成全宋氏,却不能太轻易了,便刻意为难地往宝月这儿看一眼。
“妹妹有所不知,宋氏前不久了才失了孩子,是个可怜见儿的。”
福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宋氏心下了然,一双泪眼望着宝月,弱质纤纤的样子,“还望侧福晋看在妾两个可怜的孩子的份上……“
宝月见福晋台子一搭好,宋氏立马就在上头唱起来,还能不知道他们两个的打算,念及四爷早上的话,只冷冷撅回去。
“我可怜你没有用,府中诸事都归福晋管辖,此事自然是福晋做主。”
福晋拿四爷当一块好肉,钓着后院的女人。
她自恃身份,却忘了管辖的是谁的府邸,四爷不发话还好,福晋若递上了名单叫四爷驳回来,她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福晋见宝月竟然这样不管不顾,一点不在乎贤名,一时讶然。
莫非她真是个傻的?现下有一张好脸,四爷或许宽容几分,可每年都有更年轻的女子,她又能得宠多久?
等失了宠,这些都是她的错处,一副这样的德性,只会叫四爷更加厌恶。
一想到这是个徒有其表的傻子,福晋反倒宽心起来,图穷匕见,“我自然愿为宋格格做主,妹妹得四爷喜爱,理应陪侍,何妨带上一个宋格格呢?”
宋氏先是一愣,立刻狂喜起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福晋大恩大德,妾没齿难忘,”
又红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宝月,“妾定然恪守本分,绝不叫侧福晋看着碍眼。”
宝月越发不耐起来,好像她对宋氏做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