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衣服穿厚了。”
裴让嘴上打哈哈。
“那更要出门散散热。”
裴峥说。
“嗯嗯,是。”
裴让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您说得都对。
“说了,别那么客气。”
裴峥拍了一把他胳膊,他强忍着条件反射,没有躲闪。
“我只是不太会说话。”
裴让单薄地为自己解释。
灯光黯淡,裴让看不出裴峥面上有任何表情变化,觉察不出喜怒的人很可怕,他也只有硬着头皮说下去:“但是哥,今天能和你聚餐,我很开心。”
裴峥只回答:“那就好。”
他们有走了一段路,这一段的江面被船只挡住,裴峥走到正面看不到船只的位置才停下,江面在此地宽阔得像海。
树影被他们甩在身后,对面的楼厦也与他们隔了海一样宽阔的距离,于是站在栏杆边,满心满眼都是江面的波涛和穹顶的月亮。
裴峥锋利的眉眼泡在波光与月光里,竟然也柔和了几分。
他说:“我以为你会找机会问父母遗产的问题,没想到一顿饭下来说了些有的没的。”
“不是的,哥,我约你吃饭就只是吃饭,因为今天是中秋节。”
裴让急忙忙地答,原来裴峥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别那么着急否认,这本来就是你的权利,而我也有义务跟你说明此事。”
裴峥眯了眯眼,“你母亲名下没什么资产,但父亲确实留了东西给你。”
“是一幅油画,正放在我车上的后备箱。
我们一块回去,我好把画儿帮你挂上。”
油画?
父亲留的?
裴让并不觉得他跟父亲的关系好到能被父亲留遗产的地步。
“怎么,嫌少了?”
裴峥紧接着追问。
“没,我只是没想到。”
裴让有点心虚。
“这幅画卖出去也有个两三百万,父亲虽然没太多资产,但艺术功底还是不差的。”
似乎笃定他嫌少,裴峥补充地安慰道。
“既然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不会卖的。”
裴让心虚地誓道。
“行,那回去我们就挂上。”
裴峥别过眼去,手搭上石制的栏杆,又要变成雕塑。
裴让急忙忙又喊:“哥,中秋快乐。”
裴峥没侧过脸,只道:“嗯,你也快乐。”
父亲很早就写了遗书,虽然他的遗产只有一幅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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