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招呼着姜悦坐下吃早餐。
姜悦有点心不在焉地随手拿了一块兹饭糕咬了一口,眼睛一直盯着外公,等待着他后面继续。
结果柳元柏却很是认真地吃起了外孙女给买回来的小肉包,微眯着眼睛一脸享受,“还就是老味道好啊,一口一个,口口爆汁!”
见他这样,姜悦放下手里的兹饭糕,给帮着打了一碗豆浆放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外公,我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师伯爷爷啊?”
“他也就在你太公门下待了三年,不算是真正的收徒,但因为比我年长我就一直以师兄相称。”
柳元柏想到那个笑起来眼睛微眯,露出小虎牙略显憨厚的少年,因为家里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他的童年几乎最无虑的年岁就是和他一起度过的。
只可惜他最后没有通过当时回春馆馆长也就是柳元柏父亲的考核,认为按照他的心性不适合为医者,最后期满归家,自此渺无音讯。
“他姓什么?”
“陈,耳东陈,叫陈长寿!”
陈?姜悦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脸色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她不相信这个姓氏和后面出现的那个陈家人会是简单的姓氏相同。
现在离前世外公去世的时间越来越近,姜悦宁愿草木皆兵,也不愿意放弃一点点可能出现的线索,加快吃早餐的速度,她得回房间尽快回想一下这段时间外公有可能接触到的人和事。
昨天晚上她也是回想了很久,但就怕自己漏掉了什么细节,三口两口咽下就站了起来“外公,我还有点作业没有完成,我先去做哈,碗您放桌上就好,我一会来收。”
“你个丫头,我就知道我这两天布置的东西你都没有怎么看,去吧去吧,等出发的时候我叫你!”
等到姜悦跟着柳元柏来到一栋没有大厅,只有一个盘旋楼梯的小楼已是中午时分,这种小楼也是沪市的特色,里面几乎都是租房住的人家。
也是老式公房的一种,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几户人家共用的,水龙头上都挂着锁。
房间的过道挺窄,堪堪也就过一个人,要是稍微胖一点的还得稍稍侧侧身体。
柳元柏也是第一次来这边,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并不是很好受,他的师兄这些年过的怕是也不太如意。
到门口时,许是为了通风,房门是打开的,只是多少为了藏住一点屋里的隐私,窄窄的门框上挂着用挂历捻成的小珠子串成的珠帘。
这样的隐私帘也是当下的一种流行,原本外公为了小姑娘喜欢漂亮,也让人给姜悦的房门上挂了一个,没有用上两天就被拆了。
原因是这玩意儿抽脸不说,还缠头发,每次姜悦进出一趟就得小心被扯小辫子,美她是没有看出来,罪倒是受得够够的。
见到了这个帘子姜悦心里的小排斥就出来了,待看清随着外公叫唤而迎出门口的人脸时,这种排斥和不舒服几乎成为了一种生理性的疼痛。
如果不是年纪不对,姜悦一定会认为出来的就是她的前公公陈伯言,这憨憨的笑容,人畜无害的样子,如出一辙。
姜悦眼里瞬间弥漫起一阵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