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的小烟斗碎了。
这个问题很严重。
有多严重呢?
严重到还没人现这个严重的问题,包括了红儿自己。
她靠坐在墙角,埋头抱膝,刻意不去想兜里碎瓷片随着呼吸摩擦而出的咯啦咯啦声。
“来,再擦擦胳膊。”
闻人柔抬起红儿一只胳膊,挽起袖子,拿着湿毛巾,上去就擦她咯吱窝。
红二像块儿木头似的,任人摆布,毫无反应。
糊了一身湿漉漉臭泥巴的红儿回来后拒绝洗澡,抱着膝盖就在角落窝着了。
严格来说倒也不算拒绝,她只是面对问话没反应,眸子空荡得吓人。
闻人柔便上演了高的清洗技艺,她用了两个小时,和丫蛋一起打了五大桶水,在红儿穿着衣服的情况下,把她连人带衣服用毛巾给洗干净了,天知道这是怎样恐怖的工作量。
男性们被驱逐了,都在院子里。
大白抱着他的医书窝在西北角,正借着月光进行着勤奋好学的行为艺术;炉钩子同志在东北角,在真正好学地研究着他从集市里淘来的那几个东西。
博博在西南角,百无聊赖地对月跳舞,活像个癫痫患者;老疯在东南角,给博博伴着舞,他还兼了乐师一职,正用嘴呜呜哈哈地奏乐。
地下室里只剩了女性,这让红儿不适应。
她上次处在全是女性的场景中,还是小时候接受色诱训练的时候。
她这门功课不好,那段时间经常吃不到饭。
“来,把你身上这套破布头儿换了,不用起了,抬抬脑袋,对,卡脖子了……”
闻人柔又和丫蛋合力,以神奇的方式给丫蛋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边上的宝宝都没看懂原理,只觉得一眨眼就换好了。
体己话又在说,又在说,从闻人柔和丫蛋的嘴里不断冒出。
两人一会儿使尽浑身解数安慰,拥抱和语言都轻柔,像初春时黏着行人步子移动飘转的柳絮;一会儿又义正言辞起来,像威严公正的法官,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将淮中剁了喂狗,把马天引洗干净下锅。
红儿不知不觉听笑了,她脸上挂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当丫蛋笑着挑她的脸,指出她在笑时,她为此吃了一惊,因为她不认为自己想笑什么,她的脑子都没有在思考。
所以红儿思考了起来,她在想自己的脸蛋不受管控时,为何会不由自主地迎合他人的言论和语气,去贴合语境作出相应表情。
她得出结论,认为自己的社会性变多了,跟之前相比多出了太多。
她思考完这件事之后,便没有再放任大脑逃离责任,她颤了颤,抬起头,用胆怯感激又愧疚的眼神望着丫蛋和闻人柔。
这一眼,闻人柔的心化了。
这个在她心里达不到合群标准的丫头,总是在角落等待的安静丫头,何曾用这般赤裸孱弱的目光看过人?
她抱住她,紧紧抱在怀里,使劲去揉搓她还有些水汽的头,一连嘟囔小心肝儿,可怜的孩子什么的。
丫蛋相信,这一刻的闻人柔是真想把她的小马哥扔锅里炖了。
很快的,闻人柔和丫蛋听见了哭声,哭得小心翼翼,半生不熟,始终突破不了放纵的标准线。
“可怜的孩子。”
闻人柔搂得更紧了。
“可怜的孩子。”
她嘀咕。
“哭出来,哭出来。”
她说。
红儿便在引导下,用十分钟哭了个疲软,丫蛋甚至还在边上领哭。
“我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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