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新社

29 回大明山（第3页）

岸上有人在抚琴，琴声细微，却又清晰地传至耳畔。

龙芸化为人形，浮出水面。

琴声停止了。

龙芸轻悄悄上了岸，但还是带起了些许水声。

她睡得很好，精神恢复了许多。

但她这模样实在有失体统。

衣衫破碎，头湿漉漉。

春寒料峭。

清晨的冷风吹来，叫她打了个哆嗦。

她拎着水淋淋的裙子，钻进凤仙花丛之中，想偷溜往弟子宿处。

才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你在这做什么？”

龙芸回过身来。

越过花海，只见天钧在桃花潭畔席地而坐，面前放着紫檀木凤纹古琴。

他坐在那儿，无甚表情，自带一种属于宗师的渊岳气度。

让周围的春色都仿佛高洁神圣起来。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白如霜雪的面庞上，闪烁着光芒。

枝头落下的花瓣，轻轻蹭过他的乌，滑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

龙芸有些不敢看。

她缩身躲在一丛枝叶葳蕤的凤仙花后，低声支吾道：“我……我……在上厕所。”

天钧：“……”

天钧不说话。

龙芸也没吭声。

一时只听见晓风穿越花丛，出轻轻的声响。

紫色的花瓣层层绽放，又被风吹落在地上。

天钧低垂眸，捡去落在琴弦上的一叶花瓣，漫声道：“掉坑了？”

龙芸：“……”

龙芸想跑。

提起裙裾，悄悄往花丛深处走。

天钧道：“站住。”

龙芸只得站住。

天钧又道：“过来。”

龙芸只得回转身，不太情愿，磨磨蹭蹭走去天钧跟前。

两次交手，确定一个事实。

硬碰硬，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龙芸赤脚踩着草地，走去天钧琴前跪下，小声道：“拜见师尊。”

那琴前草色青青，满是落花。

天钧站起身，绕到她身后，看到她被划开的脊背，仍是血迹斑斑。

天钧问：“为什么不上药？”

龙芸没吭声。

他又像之前那样伸手，轻轻放在她湿漉漉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