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出十足的冷硬,表明自己的态度。
沈枋庭没说什么,照旧送来新鲜的血肉和花卉,为她变幻各种各样的美景幻境。
只是慢慢的,他从每天来,变成了隔日来,偶尔三天才来一回,见茯芍的次数越来越不稳定,身体的疲态也越来越明显。
茯芍猜测,是陌奚的攻势越来越强,人界渐渐招架不住了。
这并不是件好事,真把人类逼急了,所有仙宗联合起来,吃亏的只会是淮溢。
她得出去、她必须赶快出去,制止陌奚!
局势一天比一天紧张,茯芍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冷,她烦起来不管不顾,抄起花砸在沈枋庭脸上,让他滚出去。
这样刻薄的态度,竟丝毫动摇不了沈枋庭。
他弯腰拾起残花,放去床边,语气一如往常,“芍儿,别气,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茯芍幽怨地盯着他。
沈枋庭冲她道别,“我明天再来看你。”
走出密室,剑眉之下,那双锐利的墨瞳沉淀出更浓稠的暗色。
陌奚——
如果没有他,茯芍绝不会和他反目。
那头邪妖,蛊惑了他的妻子,是他害得芍儿性情大变——杀了陌奚,必须杀了陌奚……
只有陌奚消亡,茯芍才不会闹着要出去。
外面的世界如此危险,她已伤过一回,不能再出去了。
穿过九张传送阵,沈枋庭回到了琮泷门自己的房内。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纤细的玉戒,将其戴上。
那玉戒对沈枋庭来说稍小了一些,他旋转拧动,将它戴紧。
推开门,沈枋庭跨槛而出,甫一踏出房间,满院琮泷门弟子便围了上来。
“师兄!”
“大师兄!”
“那陌奚已破三重关,直逼琮泷门而来,上八宗宗主皆在主峰,门主请您立刻过去!”
沈枋庭颔首,眉眼冷俊,“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他腰侧剑光破出,长剑垫于脚下,化作一道虹光驰离。
身后的弟子们目送他离开,对着沈枋庭的背影窃窃私语:“陌奚怎么突然攻来?”
“他向来喜欢在暗地里玩些阴谋诡计,左右挑拨,坐收渔翁之利。
这次为何毫无铺垫,直接率举国之力与我开战?”
“南边三处妖国,芙梃、玖偣、淮溢。
玖偣已入淮溢;芙梃素有吞并淮溢之心,此次淮溢进攻我界,芙梃不但不趁火打劫,居然响应淮溢,从西南偷袭我们。
莫非群妖已暗通曲款,要与我们全面开战了?”
“果真如此,不该一点儿风声都无。”
“唉,若浮清还在,尚可抵御陌奚,如今也不知谁能与蛇王相抗衡。”
“钱宗主此言差矣。”
琮泷门主峰议事厅的大门向外打开,一只玄青锦履踏入其中,伴着身后如血残阳,中途加入的沈枋庭打断了厅中苦闷的气氛。
满堂大能抬眸看向这名年纪轻轻,却履有惊人之举的后生,听沈枋庭道,“邪修浮清若在,才是真的内忧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