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明白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然后又立即抬手制止了心急如焚,还想再出言劝止的李邦华,目光坚定道:
“其他的话无需再说,你们虽然只跟了本宫三日,但应该也明白本宫是什么样的人了,就算突围不出去,本宫也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但只要有一线生机,本宫便绝对不会放弃,既然直接硬拼,咱们寡不敌众,那便擒贼先擒王,他们看着咱们的这一身打扮,心中必然轻视,这是咱们扭转危局的机会。”
南下的途中,不出意外的话,那就该出点什么意外了,这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朱慈烺还不至于因此懊悔和失措,他现在正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置之死地而后生。
直接硬拼的话,自己的手下的这支兵马,大概率是打不过的,就算侥幸能胜,由此带来的伤亡,恐怕也绝对不会小,甚至同归于尽也说不准。
而且,这还不一定是死地呢!
他们的这身打扮,很明显是被那群溃兵误以为资财万贯的达官显贵了。
一行人衣料不凡,驾驭的都还是军马,还有内里着甲,弓马娴熟的军士护送,不是南逃的达官显贵是什么?
“这种情况下,分兵阻击,反而是万万不可,你们看一眼这周边的地势,就算咱们全部一起上,能阻击得了谁?那可是几乎三倍于咱们的兵马。”
();() 李邦华,周世显,常登贵闻言,都无比惊诧地看着朱慈烺,他们面对如此险境,因为多年来形成的惯性思维,第一反应是逃,逃不了就分兵,反正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至少要把朱慈烺这个最为重要的皇太子送走,以至于自乱了阵脚。
但朱慈烺这個原本最不需要冒险的人,第一反应却是找机会反击。
既然几乎没有逃掉的可能,那就没必要再去试了。
反正,都是赌一把,从京城突围开始,他已经赌过好几次了,现在还要继续赌,为什么不赌胜率高一点的那个呢?
对于朱慈烺来说,向那些溃兵表现出自己强悍的实力,然后争取和谈,再找机会反杀,远比分兵阻击,然后自己逃跑,胜率要高得多。
他一走,人心必定散了,而就算分到了十五匹马,也不一定跑得过那些追兵。
这里可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常登贵带着十几个骑兵,哪里拦得住数倍于己的敌人?
“而且,这些溃兵,不一定不能招揽,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滞留?为什么成为乱兵?难道不是因为没有去投靠李自成吗?
这恰恰说明了他们对于大明,还是有忠心的,只要能够让他们重拾对大明的信心,他们未必不能再成为大明的忠臣。”
朱慈烺面对如此乱局,依旧是稳如泰山,分析的语气稳健有力,丝毫不见一点慌张,这也使得此时正在外围形成防御的其他护卫士兵,信心大增。
这个时候,他们的脑中其实一片空白,但就是相信一路护卫的皇太子,朱慈烺就是他们的胆。
“周世显,常登贵听令,带着你们的兵马列阵,胜负暂且不论,跟着本宫,气势上就绝对不能输。”
朱慈烺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更是不容置疑,他的勇气就是手下人的士气。
“孟翁,这些人的忠心,一会还需要你先去试一试,林昌峰,林昌平,你们一会跟在孟翁身边,若那些溃兵胆敢造次,格杀勿论。”
“喏!”
一众人当即拱手抱拳接令,没有任何迟疑。
而此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地平线上的那一个个黑点,越来越大。
随着常登贵和周世显开始部署防御,那些溃兵的四面合围之势,很快便彻底形成了,整个过程表现得十分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