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在南京京营驻地停留了两日,原本送往行宫的公文,也接到命令直接送到了军营。
李本深,胡茂祯,田雄,柏永馥四人虽然带了家丁,但他们招募新兵和军需供应,还需要兵部派人来组织和接洽,这些都是朱慈烺亲自安排的,京营他同样要牢牢掌握在手中。
不仅如此,四个新营的名字,他也亲自赐下了,分别是“武威营”
,“武勇营”
,“武耀营”
,“武奋营”
。
这个时期,明军的军队编制颇为混乱,京营,边军,地方标营,卫所各有一套体系,甚至还有地方将领个人喜好的影响,这使得各地方军队相互之间的配合作战,更加困难。
不过,各地方军队或多或少都参考了戚继光当初在北方的练兵方略,甚至就是战场军阵的布置,也能可以看到当年北方戚家军的影子,南方的军队同样如此,只不过因为作战任务不同,地理形势相异,双方存在着不小的差异。
李本深,胡茂祯的统兵之法来自陕西边军,田雄是宣府军出身,柏永馥则是辽镇出身,他们各自领着家丁组建的新营,也必定各具特色。
而朱慈烺安排好南京京营重建的钱粮要事后,第三日便立即启程,赶往了南京城外的殿前军驻地。
路上休息的时候,他见史可法心里还是憋着事情,特地把对方叫到了边上。
史可法现在因为马士英的针锋相对,已经成为了朝中的忠良之首。
现在,南京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朱慈烺并不希望这些主战且能做事,又颇有底线原则的大臣,和原本历史上一样负气退隐,使得朝中的位置被奸人所占。
“还觉得本宫重建锦衣卫不对?”
朱慈烺看着这个倔强的大臣问道。
“臣不敢!”
史可法微微弓腰,拱手抱拳回道。
“若是不敢,那你这个脸色,是摆给谁看的?”
朱慈烺冷哼一声,随即又道:
“现在锦衣卫还没重建呢,周世显便能有如此成果了,若是今后重建,你觉得对于朝廷,对于北伐,对于大明中兴,没有更大的助力吗?”
“臣只是担心.......”
史可法顿了顿,最终还是道:“到时候锦衣卫欺上瞒下,朝中人人自危,反而会坏了大事......”
“有本宫在,周世显有几個胆子,敢纵容锦衣卫做乱?”
朱慈烺以完全不可置疑语气喝道,不过,他很快又收敛了情绪,幽幽道:
“史阁老,看来你是不相信本宫能够驾驭锦衣卫啊!”
“臣不敢!”
史可法听到朱慈烺故意尊称他阁老,心中顿时一惊,回应得十分笨拙,但他顿了顿,缓过神来后,又立即道:
“殿下于危难间南幸,拨乱反正,乃是千古难得之圣君,但治理天下,当以德服人,才能四方归心,何须如此末端?”
“以德服人?”
朱慈烺看着拱手抱拳,弓腰以对的史可法,随即又摇头笑道:“圣贤书上的话,史阁老难道没看全吗?哪个圣贤说过,单单是以德服人,不辅以威,不辅以利,能平定天下的?”
“......”
史可法一时无话可说。
“事在人为,锦衣卫到底是本宫中兴大明的利器,还是祸端,终究还得看本宫如何是运用的。
就如同马士英,你史可法觉得很可恶,但对本宫来说,却是个可用之才,将来入阁的,可不仅仅是南京的官员们,到时候说不定,你也会觉得马士英有好的一面......”
史可法听明白朱慈烺这话的意思了,内阁不可能永远都是和他政见相同的人,甚至原本和他政见相同的人,也会因为某些事情反目,只是他依旧不能接受马士英那样的奸佞。
“臣明白了,锦衣卫之事,臣一定摒弃成见,至于马士英,臣也一定与他摒弃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