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靠岸后,立马有人赶往魏国公府寻人前来迎接,而徐弘远则拉着陈阳,怎么也不肯让他离开,苦苦哀求,拍着胸脯道:
“道长初来应天,便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我人微言轻,虽不能安排道长住到府上,但应天大小道观无数,只要道长看得上眼,尽管去借住,一应花销都由我负责。”
陈阳倒是不想再与这国公之子有太多纠葛,他此来目的一是为了埋葬师父骨殖,二是为了探访那埋葬关羽身躯的无头林,不好与这官面上的人物扯上太多关系,只冷漠道:
“我生性喜静,不好繁华,还是就此别过吧。”
“别啊!”
徐弘远自知是个庶出的酒囊饭袋,继承爵位无望,现在仗着父亲的照看,还能做个浪荡公子逍遥几年。
等到兄长承袭爵位,他分家出去另过之后,怕是就没现在的好日子。
既然文不成武不就,修道,或许是条路子?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经历了一回生死,珍藏又被大火焚毁后,他倒有了些觉悟。
虽然不知陈阳到底是哪一处的高人,也实在太过年轻,但有些真本事是肯定的,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国公府的庶子,哪里又有挑三拣四的资格?
偌大一府的荣华富贵现在是他老子爹的,未来是他大哥的,但唯独不会是他的。
眼见得陈阳就要离去,徐弘远心一横,竟咬牙道:“我有向道之心,若道长不弃,愿拜为师!”
绿萝在旁听到这话,掩着嘴直呼不可。
“嗯?”
徐弘远面相比陈阳还大几岁,如今突然拜师,并没能感动陈阳,反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我自己才刚出师,他怎么就上赶着来拜师了?
本来只想搭个船,没想到惹来了块甩不脱的狗屁膏药,有这么一位贵客在旁,必然放不开手脚。
虽说倒斗确实需要帮手,但堂堂国公之子,即便是庶出,又怎么可能跟着自己吃这碗饭?
他陈阳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是见不得人的旁门左道。
一旦走漏风声,魏国公的脸面何存?怕是要被朝廷派遣精骑,漫山遍野地追杀。
想到那个画面,陈阳摇了摇头,倒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委婉地提醒:
“我这一门名不见经传,都是些道行微薄的乡野散人,风餐露宿,散漫惯了,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必然不能承受。
若真有向道之心,不妨拜入其他山门。
龙虎山、茅山、阁皂山都是南方道门祖庭,你贵为国公之子,想来不会被拒于门外。”
不说龙虎山还好,听到龙虎山这三个字,徐弘远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能行,我可以,不就是风餐露宿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表决心,他立即把身上的锦袍脱下,结果反因为江上寒气太重,被冻得瑟瑟抖。
就这样的体质,又能干些什么?
陈阳大步绕过徐弘远,拄着熟铜棍,背着桃木匣,自行下船离开。
围观众人对他颇有敬畏,也不敢阻拦,主动让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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