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必定是要先禀今上,再依旨行事。
毕竟,又不是寻常纳个侍妾。
徐璟宽慰道:“我方才入宫见过你爹了,雩娘是不会入晟王府的。
若你与雩娘当真两情相悦,你合该早做打算了。
她的婚事,拖不了多久了。”
思前想后,徐璟仍是未将景帝有意要将沈清晏送往北邙和亲之意托出。
“恕儿,我视雩娘为亲生女儿,断不会让她吃苦受罪。
你若当真一心求娶,日后就得护好她,别让新人伤旧人。”
萧恕始终都是皇子,即便他不想再迎新人,只怕景帝一道旨意下来,也由不得他不从。
徐氏家规又如何能约束他一个萧氏皇子。
萧恕明白卫国公话中之意,“舅舅放心,我此生能得雩娘一人,足矣。”
晟王欲纳沈清晏之事,虽是未过明面,但这消息多少都会走漏几分。
先是一向与徐璟对立的肃国公亲自登了卫国公府的大门,再是卫国公急急入宫,再之后朔阳王入卫国公府。
短短这一日,京中显贵们便都暗自揣测。
一说是晟王欲纳长宁郡主为侧室,但卫国公家训在前,咬死不从;一说是肃国公为说项自家次女与卫国公世子之婚事,卫国公推拒无门,只得求今上做主;又有人说,杨二姑娘对朔阳王殿下情深意重,抵死不愿嫁与卫国公世子,故而将朔阳王殿下也一并扯了进来。
沈清晏坐在粟云楼里,听着底下这众说纷纭的消息,捧着盏茶笑意不断。
白鹭在旁忧心道:“姑娘,这一时间这么多人出入卫国公府,加之卫国公又急急入宫,定是有事,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呀?”
沈清晏笑道:“白鹭,如今正是我不动如山之时。
无论外头生天大的事,我都得在这楼里安心坐着。”
“雩娘!
雩娘!”
主仆二人言方毕,外间便有声响传来,来者非是旁人,正是处于流言之中的长宁郡主——徐徽宁。
沈清晏见她一脸风尘,笑道:“长宁郡主可是亲自来给我送喜帖的?”
徐徽宁闻言,随即啐了她一下,道:“你还有心思同我玩笑?”
沈清晏笑笑,随即将炉上温着的红枣桂圆茶斟了一盏递过去,道:“为何不能同你玩笑呀?”
徐徽宁将将饮罢,便道:“你可知,肃国公来我府上是做什么?”
沈清晏摇头,道:“楼下传了三四种说法,我都觉得不甚靠谱。”
“那是表兄故意放出的消息。”
她正色道:“肃国公是替晟王说项,要你入晟王府为妾。”
沈清晏捧着茶盏的手略顿了顿,怔怔看着茶盏里头浮绘的一枝梨花,这是她特意差人烧制,作为这粟云楼专用的盏子。
外头人声鼎沸,徐徽宁不敢催促,又怕她拧巴了心神,只得看向白鹭。
白鹭明了,将一碟子桂花玉露糕捧起,道:“姑娘吃点糕点吧。”
沈清晏未有应答,依旧盯着茶盏。
半晌,她才将茶盏子放下,笑道:“纳妾一事,晟王不会如意的。”
皇子纳偏妃也需禀今上,又不是随意收个侍妾入房。
她如今身上有个县主身份在,断不可直接以侍妾之名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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