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萧恕神色有异,又道:“可是陛下有主意了?”
她话方毕,手心就不由自主地缩成拳头。
此事或大或小全凭圣心。
若是圣上也想查实,只要秦氏无人想反,便还有法子斡旋。
可若圣上就是想借机除了秦氏,那此事便是最好的筏子。
“秦家领荇林军驻守晖州日久,几十年来荇林军与冽澜的兵马交战不下百次。
说句大不敬的话,整个大稽除了秦氏以外,无人再能如此深谙水战。”
“近几年大稽与冽澜虽无大战,但两边争端未断,此时阵前易帅无疑就是给冽澜趁虚而入之机。
还请殿下向陛下进言,我愿立下军令状,三月之内必能给陛下一个答复。”
沈清晏说得急切,此事若然捅了出去,于秦氏而言便是赤族之罪,她即便力微也绝不能袖手旁观。
萧恕轻叹了口气,看着她的手,道:“你每次害怕的时候,都会把手紧握成拳。”
沈清晏顺着他的话看向自己的手,伸手打开,掌心处已是一排深深的指甲印。
“太容易让人拿捏住你的心思了。”
她不想再在此事上浪费口舌,嘟囔了句,“知道了。”
“殿下,我同你说正经的,我一定会查到实情,还请殿下从中斡旋一二。”
萧恕摆手道:“不必了,陛下已经着人传了敕令召人回京了。”
此事景帝虽是暗中着人去办的,但他还是得到了消息。
“回京?”
沈清晏急忙道:“那不就是等于阵前易帅了吗?此时把秦将军召回来,若是冽澜趁机进犯,何人来迎敌?”
“你先别急。”
萧恕拉着她坐下,道:“没召秦毅,召了秦远入京述职。”
“小远?”
这秦远便是秦老国公二儿子留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听闻是将秦远召了回来,沈清晏的心下倒是安了几分。
毕竟领兵之将未易,那晖州就不会生大变。
至于秦远入京,晖州离元京路途遥远,哪怕快马加鞭也需费好些辰光,尚有余地可做安排。
自轩州水匪开始,秦家就像是胸口被画了红圈的箭靶一样,之后惠州的刺杀亦是,刺客所用的箭矢皆是荇林军之物。
像这种箭头,寻常的兵器铺子里头都是制不出来的。
“殿下,弩坊署与卫尉司里头可有殿下的人?我想请殿下出手查一下历年送往荇林军的军需物资,还有弩坊署的历年账目。”
如若那些箭矢并非从荇林军中流出,那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负责制作的弩坊署与负责存储的卫尉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