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迈了一步,跟上萧总管。
“王爷生活简朴,吃穿用度上从不讲究,军营里什么样,回府里还是什么样,每个月的俸禄有一大半都拿出去赈济灾民,所以府里有些要修缮的地方就一直搁置着,久而久之就显得简陋了,还望王妃不要嫌弃,这些日子老奴和府里的下人们一直在打扫,所有横梁廊柱都擦了三四遍,都是干干净净的。”
听了萧总管的话,林羡玉为自己在门口说的话而愧疚,他说:“辛苦萧总管了。”
“王爷军务繁忙,平日里很少回来,所以府里的下人也不多,除了老奴,就只有四个门房,两个马夫,三个厨役,和四个打扫洗衣的杂役,都是在这里干了十几年的老人了。”
阿南脱口而出:“还没服侍殿下的人多呢。”
萧总管叹了口气,“殿下六岁出宫,独自在王府里生活,十二岁又去军营,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不要下人服侍,再加上没成亲……”
林羡玉好奇地问:“他之前为什么不成亲?”
“王爷说未立业便不成家,这可把老奴急坏了,”
萧总管朝林羡玉笑了笑,说:“老奴盼了十年,终于把王妃给盼来了,只等王妃为王府开枝散叶,到时候王府可就要热闹起来了。”
林羡玉:“……”
开枝散叶?我?
一旁的阿南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萧总管疑惑:“这是怎么?”
林羡玉朝阿南使了个眼刀,然后对萧总管说:“没什么,您继续介绍吧。”
再往前走,萧总管指着一间屋子说:“这是乌将军的住处。”
林羡玉惊讶:“他住在王府里?”
“是,他自幼跟着王爷,一直住在这里。”
“他父母呢?”
“乌将军的爹原是王爷的部下,十年前在清剿山匪时以身殉国了,王爷见孩子年幼可怜,便将他带在身边,教他骑马习武。
乌将军从小就崇拜王爷,简直到了奉若神明的程度,听不得任何人说王爷的坏话,为了这事,他得罪了不少达官显贵,但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林羡玉在心里呜呼哀哉,和乌力罕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今后定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穿过狭长的回廊,萧总管一路介绍:“前面是正堂,也是王爷的起居之所,穿过前面这条路,就是后院了,后院是整个王府里最宽敞的地方,王爷前日差人送信回来,让我们将后院里外打扫干净,桌凳和罗床都换了新的。”
林羡玉有些惊讶,“前日?”
“是,”
萧总管笑了笑,说:“虽然老奴不太理解,您为什么要住到后院,但是既然王爷这样叮嘱了,那我们下人就照办。”
林羡玉一哂。
余光一瞥,见到主堂屋后面有一间小屋子,大门紧锁,像是尘封已久。
林羡玉问:“那是什么?”
萧总管变了脸色,歉色道:“那是王府里唯一不能进的地方,只有王爷能进,连老奴和乌将军都不曾进去过,老奴也不清楚。
还请王妃谅解,王妃只当那间屋子不存在就行了。”
林羡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难道藏了奇珍异宝?
正想着,无意踩中松动的台阶石,差点就要摔倒,幸亏他一把扒住了旁边的廊柱,才得以站稳,阿南也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托住他。
萧总管吓丢了半条老命,连忙跪下来:“是老奴的过错,害王妃受了伤。”
林羡玉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时用力,掌心通红,还微微热,疼得他直撇嘴。
阿南心疼他家世子,抱怨道:“总管,台阶都成这样了,还不更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