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徽低头摆弄着茶碗,“先前一直不曾听闻顾泽的消息,怎生突然之间,偌大天下便世人皆知了?”
“水镜是说,此事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不敢妄下断言,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些。
此事,庞公又是怎么看的呢?”
庞德公放下茶盏,忧心忡忡道:“我倒是更在意,这消息究竟是谁放出的,又是为何要在这关键节点放出。”
“庞公,其实你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怕是早已有了猜测吧。”
司马徽与庞德公本就亲密无间,穿房过屋,妻子不避,可谓托妻献子的交情了。
二人年龄虽然足足相差了一秩,但司马徽却一直将庞德公视作兄长一般。
庞德公被司马徽猜中了心思,却殊无喜色,反倒忧心更甚。
“之所以选择在这时候,放出此等消息,要么便是为了掩人耳目,以行见不得光的事情。
要么……便是另有所图了。”
一直仔细聆听二人对话的石韬、孟建等人,顿时变了脸色,不由自主产生了种种未曾有过的猜想。
“此事,莫不是与曹孟德有关?”
众人的心头,下意识闪过如此一个念头。
“水镜,你应当猜到我心中所想了吧?”
司马徽缓缓颔:“其实,我与庞公你所料想之事,应该相差不远。”
“可有一事,我始终想不明白。
曹孟德他为何偏要选在这个时间节点,暗中对此事推波助澜呢?”
“先前秘而不,许是为了与刘备鏖战制衡。
此时刘备虽有卧龙出谋划策,但大势已去,只能蛰伏于樊城,苟延残喘……唉!
不曾想,我竟是看走了眼。”
司马徽脸上多了一抹苦笑。
“当初刘备来访,我与他讨论世事,此人倒是颇有才华,志向高洁……我曾对他说过,一般的读书人和见识浅陋的人,怎么能认清天下大势呢?只有能认清天下大势之人,方可称之为俊杰。”
“不想刘备打蛇随棍,立即问我何人才称得上俊杰,我当时不假思索,脱口说了诸葛亮、庞统二人……是以刘备三顾茅庐,请了卧龙出山。”
“本以为是一桩美谈,却不想我这般引荐,竟是害惨了卧龙。”
“水镜何至如何?当时刘备意气风,知人善任,世人皆知他为人仁德,谁能料想而今有如此众叛亲离之举呢。”
庞德公见挚友心煎如焚,不由出口开导。
司马徽却是摇了摇头。
“当初,刘备对卧龙倒履相迎,更是放言要与其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最后却因家眷原因,未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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