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论魏松赋被魏言安欺压多年,心中早有不忿,而早前,那本与他无缘的帝位忽然落到头上来,砸得魏松赋整个人晕晕乎乎,好几日行步间都在发飘。
只唯一令他羞恼的,便是自登基以之后,他时常被自己母后与祖父一行人纠正言行。
不管是下达政令时,还是笔御朱批时,也皆是祖父在旁辅助着。
因而,有那不过眼的内宦,便时不常会在内殿替他鸣不平。
好巧不巧的是,前几日他路经御花园时,亲耳听见有几个小黄门,在背地里嘲笑他是傀儡皇帝,他岂能不气这会儿,许合维又当众抢他话头,落他脸面,少年天子这心中,愈发怒不可遏。
是以,不理会许合维的暗示,魏松赋大手一挥,满面凛然“既是家中妻儿在等,洵表兄便先回府罢,那庆功宴,明日再饮也不迟。
家国家国,洵表兄已尽忠护了国,便该与家人团聚了。”
姜洵佯作感激“臣,谢过陛下体谅”
许是太过兴奋,临到府门时,姜洵突发奇想,竟没有走正门,而是寻到了离待霜院近的一处院墙。
可在纵身落地后,姜洵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有多幼稚。
就着别别扭扭的心思,姜洵拍净掌上及身上的灰尘,这才大大方方地,往待霜院去了。
入了院门,姜洵便竖起手掌,示意见了他的桑晴等人莫要出声。
他走到廊芜之下,透过窗叶,视线探了进去。
内室中,坐着个云鬓花容的小妇人,正拿着个布老虎,抬起又放下地,在逗弄着摇床中的小婴儿。
姜洵的视线,先是定在自己的小妻子脸上。
粉颊晕暖,笑靥灿灿,还是那般芳菲妩媚。
如先前在宁源那般,他心间很是不惑。
一般新婚夫妇分隔两地,妇人都是思君念君、面容憔悴、姿不如旧,怎她倒是个反的
来,她在奉京过得可真是滋润。
这样想着,姜洵亦有些不快了,他挺直身姿,重重地踏起步子,进了内室。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鳞甲相碰的声音,曲锦萱偏了偏头,与男人一双直勾勾、热灼灼的俊目对上。
“夫君回来了”
曲锦萱讶异道。
有惊讶,却不见惊喜。
姜洵皱了皱眉,心间不悦。
他矜持地颔了颔首,便跨入内室,径直去到摇床边。
摇床中,躺着个盖着小被子的婴儿。
他进来时,明显正逗得兴起,那一双手脚还在兴奋地胡乱挥踢。
小婴儿面颊肉鼓鼓的,眉毛还很淡,小嘴却是红润润的,那双圆滚滚的眼珠正移到姜洵脸上。
小家伙是个胆子大的,见了个身着鳞甲,眉目凛凛的陌生人,也一点都不怯,反而冲他露了个憨态可掬的笑,张着嘴,笑得小舌头都得清清楚楚的。
默不作声间,姜洵一颗心似是化作了春水。
被本能所驱,他变下腰,便想去抱抱自己的儿子,却被一条手臂给横住了。
曲锦萱轻声道“夫君还是先除战甲罢,会磕到孩子的。”
姜洵动作止住,起身后,又顺势唤曲锦萱“帮我更衣。”
曲锦萱自然得去。
着她取衣、挂衣、解带,俱是有条不紊,对自己却连一句问都没有。
姜洵心间憋闷,主动开腔道“宫中备了庆功宴,本是一回城就要去的,我推到明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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