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整栋大楼的人都在顶层开会,其余楼层的走廊有些清冷,几抹夕阳沿着窗格爬进来,昏黄的光将地毯切割整齐。
温阮怀里抱着一个将近半身长的纸箱,小脸皱巴着,像棵打蔫的植物似的慢吞吞地挪着步子。
她方向感不太好,对公司的内部结构又不熟悉,不觉间在同一层楼绕了两圈还没找到电梯。
怀里的东西略有些重,杨璐交代说只是一些艺人穿过的衣服,送到三十楼的服装室就行,可谁知竟然是这么一大箱,她伸长手臂也只是勉强搂住,这会儿手早就酸得不行。
无意间瞄到墙角眼熟的标识,她肩膀一塌,憋着小嘴快要哭出来。
疯了。
她竟然又在同一层空转了一圈。
谁知道报个道竟然还要干苦力。
吸了下鼻子,温阮一脸崩溃地往前走,表情哀伤地像是从床缝里发现一张鲜红的毛爷爷结果扯得太用力撕碎了角。
唉。
她正打算往没绕过的一条岔道走,谁知还没迈几步,纸箱忽然像是受了什么阻力似的,不动了。
她一怔,又用了点力,结果还是不动。
嗯
她整张脸被纸箱挡着,不到前面的路,只能艰难地稍侧下身,从纸箱边缘露出半边脑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英伦皮鞋,西装裤腿熨帖笔直,裤沿处露出半截冷白又骨感的脚踝。
很苏。
而且莫名有些眼熟。
“要帮忙吗”
她发愣的空隙,一道低沉慵懒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温阮恍惚了片刻,倏地抬起眸来
走廊的光线昏暗暧昧,男人挺拔的身材遮挡住大半黄昏,光影勾
勒出高挺又精致的鼻梁,眼窝深邃,桃花眼掀开一个勾人的弧度。
有些散漫,又撩拨的很。
眼熟。
温阮呆滞了数秒,脑袋里的零件像濒临销毁般卡壳停顿,而后瞳孔逐渐放大,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涌上头顶。
纪言之
耳垂上的神经频繁又有力地跳着,温阮感觉胸腔里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但小脑袋瓜里却噼里啪啦炸出一片烟花
啊啊啊啊真的假的是纪言之啊妈妈呀离这么近他好帅天呢他怎么连呼吸都这么撩人啊啊啊他刚才跟我说话了吗四舍五入就是跟我求婚了呜呜呜呜我愿意
而此时此刻,纪言之根本不知道对方已经脑补了两人在民政局登记结婚的画面,他眼尾稍扬,耐心地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要帮忙吗”
话音刚顿,温阮本就僵直的手臂完全退离控制,纸盒从她怀中脱落,“啪”
地一声,砸在了纪言之的脚上
清冷的走廊里回荡着重物落地的声响。
纪言之“”
温阮“”
梦境摔个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