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赋所想的这些并不是隐晦之事,当场不少人面色各异,显然也是想到此,心里生了想法,但却丝毫未露分毫,仿佛对刘经赋所讲之事半点不上心。
赵明昌见他们一点也不情愿,气得跳脚,恨不得立刻拂袖离去,他们不愿意学,那他还不乐意教了呢,如今顾弟可是要编写教辅了,他去那边帮衬着点,岂不是比在这里强自教他们受气痛快多了。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通世故,此事是傅学正指派下来的,若是他直接撂摊子不干了,在傅学正那里也不好交代。
虽然如此,赵明昌原本的精心准备是不打算再派上用场了,既然他们都不想学,他何苦费那么多心思,直接就就将讲学地点设在了凉亭。
赵明昌心里念着,反正他们当初也是在凉亭里与顾成礼学这数学的,他还很喜欢那种教学方法呢,可比学堂里要惬意多了,况且这凉亭的美景岂不美哉,在这里讲学,心里都要好上几分。
可凉亭位置是真的不大,赵明昌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左右这些人都不想听,到时候又能来几人呢,哪怕凉亭是小了些,那也应该是足够了。
等约定的日子一到,赵明昌是万万都没想到,来凉亭的人居然都已经挤满了,让他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嘶,你们不是说都不来的吗”
赵明昌被眼前这么多人给惊到,好不容易才挤到凉亭里面去,发现自己就被层层人群围在中间。
赵明昌明明记得当时这些学子满脸不乐意,没想到此刻他们听见后,居然会是矢口否认。
这些学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发现当初一脸不情愿的人,此刻居然都来了,彼此对望时也不觉尴尬,而是一幅了然于心,然后坚决否认。
“谁说我们不来的”
“就是,我们何曾说过此话”
“我也不曾说过。”
赵明昌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都快喘不过气来,原本以为够敞快的凉亭,挤进了这么多人后,根本就不适合讲学,县学生不仅把凉亭沾满了,连凉亭外面都是围成了一圈又一圈的。
见他进来了,立马有人抱怨起来,“赵明昌,你这地儿选的不好”
“可不是嘛,这般拥挤,让我等如何听你讲学”
“当初为何不选个宽敞点的屋舍呢,也省得我等被挤在凉亭外还要被曝晒”
入秋后的天哪里还有曝晒,赵明昌面无表情听着他们抱怨连连,冷笑一声,“当初我与刘直讲定下此地时,也未曾听你们说过不愿。”
所以,早干嘛去了,不是说不来的吗,如今来了这么多的人,倒是嫌这凉亭太小了。
县学生脸上讪讪,相互望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抹不开面,他们当初不是想着,也学对方都不会过来吗,哪里想到一个个嘴上说着不要,但事后都悄咪咪地摸了过来。
若早知如此,他们当初就该好生商议,然后定下一个宽敞的地方。
赵明昌对他们可没有什么同情之意,将身后背着的箱放下,从里面掏出了几本册子,塞到离得最近的几个学子手中。
“拿去读吧,记得要好生保管”
“这是什么呀”
接过小册子,顾景泰一脸不解,翻开后发现上面的字符大多数居然都是他不识得的。
“都是学数学要学的字符。”
赵明昌隐隐翻了一个白眼,态度算不上友好,“就这么几本,你们先着,完了再借给旁人”
这几本都是当初顾成礼教他与裴清泽时,三人用过的笔记,如今赵明昌裴清泽已经记得差不多,就用不上这些,可以传给这些县学生。
“啊,就这本几本,那我等该如何是好”
没有拿到小册子的学子立刻急起来了,眼巴巴地着赵明昌,赵明昌才不理会他们呢,若是这些人早说他们会来,他也好早做准备,如今没有可的笔记,关他何事。
赵明昌没有丝毫的内疚,等手头的小册子发完了,他就让这些围在一起的人通通散开,给他空出地来。
说此话时,赵明昌拉着一张脸,半点没有平时嬉皮笑脸的模样,瞧着
倒是挺唬人的,一时间原本比他大的县学生们,也个个乖巧地退散到凉亭外,好让赵明昌一个人处在里面给他们讲学,而他们自己则是直接在凉亭外面盘腿坐下,根本没了平日的讲究。
赵明昌讲的很快,可不像顾成礼当初那样,顾及逻辑通顺问题,是从简到难逐级晋升的,对赵明昌来说,他就是想到哪儿就讲哪儿,半点也不顾及对方是否能听得懂。
顿时,连个小册子都没抢到手的学子傻眼了,他们望着一旁拿着笔记的人,这些人勉强还是能跟上,虽然赵明昌的是天马行空、毫无章法,但凭借着笔记和他们的学识,磕磕绊绊地弄懂了七七八八,这让一旁眼巴巴着的学子更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