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最后,即便是与邪神都有所牵连,又导致了数年当中几千位女性的惨剧,但是他们居然并没有受到什么非常严重的惩罚——甚至完全能够说是不痛不痒。
如此一来,作为十分关心自己的学生希琳娜的导师,温彻斯特如何不会为此而感到愤怒?
“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温彻斯特不是不能够理解当局做出这样的审判的理由,但是他依旧会为了这样儿戏一般的裁决而感到震怒,“难道希琳娜,还有其他的那一千多名女性……他们决定放弃她们的生命,却要连这样一点的公平都不肯给予吗?!”
温彻斯特一直都知道,在帝国看似繁盛的外皮之下,其实也并非全部都是花团锦簇。
尽管这里是全世界唯一的帝国,坐拥广博的领土、强省的军队,数量规模庞大的神眷者,以及富到流油的各种资源。
然而即便如此,这也并不代表着在这个国家当中的一切便都是能够大大方方的暴露在日光之下,任由他人打量而丝毫不心虚;恰好相反,同时作为二级的神眷者与身负爵位的贵族,温彻斯
特反而比很多人都要更加清楚,早日光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影。
他曾经对此不赞同,但是也再不会有什么其他的表现了——因为温彻斯特自信,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来,亦或者是同他沾染分毫。
只是如今一瞧,这个回旋镖终究还是打着转的扎到了温彻斯特自己的身上。
他的确可以不受这些非常低等的潜规则和俗务的侵扰,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在意和关照的一些人也能够同样的金身不破。
“我要去好好的和他们理论理论!”
温彻斯特看上去像是一只领地被侵犯了的雄狮那样勃然大怒,“这是真的当帝国的律法,当正义女神与律法之神的神威完全不存在了吗?!”
大抵是因为过于的愤怒,因此温彻斯特并没有意识到,当自己在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如今仅剩下的独苗苗学生的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轻蔑与嘲讽。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苏耶尔想。
世间的一切都像是烈火烹油一样被推到了最高点,在表面的平和之下是暗藏的沸反盈天。
诸神看似在人间的信仰稳固,然而高高在上的神明大概很少会低下头来去看一看那些于他们的眼中,是如同落在了尘埃里一般的人类。
只要教团的地位依旧稳固,信仰还在源源不断的进账不曾有消减,那么神明便依旧高居云端,而不必在意俗世的千姿百态。
苏耶尔勾了勾唇角,弯起的眼眉之下是一抹薄凉的嘲意。
天之上的正神们沉溺于名为“信仰”
的醉梦当中不愿意醒来。
这一场梦持续的太久太久,久到祂们甚至都已经快要遗忘了,自己之所以为立于众生之上的【神明】,并非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来自众生的景仰,而是因为祂们身负来自世界本源的规则,代之行事。
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谁拥有这样的胆量和能力去将其达成,所以就算是神明,也会在漫长的时间当中逐渐的遗忘掉自己存在与诞生的本质。
但是——苏耶尔想。
倘若有朝一日,有谁以比某位神明更加正统、更加符合法则的定义
苏耶尔露出了一个无比薄凉的笑。
他以【知识】包围【智慧】并围剿【工匠】,以【审判】叩问【律法】并向【正义】举起反叛
的旗帜。
或许终有一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们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不对,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银的少年抬起手来,在自己的眼前遮了遮,旋即出一声轻笑。
诸神失格。
我自当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