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就去拿那杯可乐,这一看又是哭笑不得,这人灯光不明眼神也不好,又把他的那半杯米酒喝到自己肚子里了。
纪向晚摸摸他的脸,说:“还认得我吗?”
叶秉烛眼睛只顾盯着那把吉他,嚯地站起身,几步跑上去站人家跟前盯着瞧,和那吉他手大眼瞪小眼。
纪向晚赶紧跟上去把他拉过来,给人道歉:“对不住啊,我男朋友喝多了。”
又转过脸哄,“怎么了?要是想要咱回头买一个好不好?不然现在就去买。”
叶秉烛不听,伸手就去夺人家手里的那把,那吉他手见怪不怪地让给他,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没事,想玩就玩,现在也没客人了,你们再待一会儿,不碍事。”
纪向晚不好意思地冲人点头:“麻烦你了,我看着他,不会乱来的。”
叶秉烛鸠占鹊巢后显得特别高兴,手上动作也格外激昂,哗啦啦胡乱拨了几下弦,抬脸看着纪向晚说:“我弹一首给你听。”
纪向晚揉了揉他的头发,自觉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也没真期待一个醉鬼能弹出什么东西,就是等他闹完好带他回去。
叶秉烛手掌按在琴弦上好一会儿,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也看了好一会儿,霎时像是神思清明了一般,手底下的琴弦流淌出舒缓的曲调,像是雨后溪流,又像是夏日暴雨,尾调扬了起来,让人心绪却沉了下去。
他的嗓音清越,唱了唱他的十七岁。
“我看见半日不死的暖阳,风来是腐朽”
“我看见燃至余烬的残烟,海落是湮没”
“我走过看不尽的荆棘丛,追逐不到的群星坠落”
“我遇见漫天灯火灼透层林葱葱,衰败的花遇见炙热的光”
“我遇见我的夏季,还有我的十七岁”
他的嘴张了张,琴声变得有些无措,他似乎还有几句新词没唱,但是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又对着纪向晚笑了笑,手上随意地拨了拨弦,哼哼唧唧地糊弄了几句,大概是真没词了,底下完全像在瞎唱。
不知道这个醉鬼是什么心情,这个唯一的听众倒是红了眼睛,看他瞎哼了半天才上去制止他。
“我们回去吧。”
叶秉烛这次的醉酒格外听话,乖乖地交出了吉他,伸手搭在他的背上:“背我。”
纪向晚低了身子让他趴上来,问他:“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
叶秉烛跟他咬耳朵:“写给你的,但是后面想不起来了……”
纪向晚心情复杂,背着他回去,又问:“什么时候写的,怎么没告诉我。”
叶秉烛在他身上哼哼唧唧地又唱了两句,然后才听起来很嫌弃地答话:“写的不好,太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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