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齐婶子眼前发黑,耳朵里轰隆隆响,浑身吓得打颤。
“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一个轻润润的声音传进发昏的脑子,顿时让她打了个激灵。
连忙抬头,看着月光下的人儿问:“真的,没死?”
“嗯。”
程木槿也是暗暗松口气。
看见站的笔直的小娘子轻轻点头,齐婶子一口气终于舒出来。
程木槿轻轻走回来,到了门边儿,放下棍子,进屋。
继续绑头发。
见人进了屋,齐婶子一颗心顿时安稳,连忙撑着身子又问:“可是还有同伙儿?”
();() 小娘子那样儿小心,莫不是怕外面儿还有望风的?
程木槿摇头:“没有。”
是她大意了,若是有,她们这会子又岂会这样安稳?这会子去看又有什么用?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齐婶子却是嘶哑着声音喃喃,又落了一脸的泪。
程木槿看着她那副样子,就把到嘴的话又咽回去。
算了,她今晚已经吓得不轻,自己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齐婶子此时也是再撑不住了。
她本就头疼得厉害,这会子又说了这好些话,已是浑身大汗淋漓,软软倒在炕上,只顾着喘粗气。
只是嘴里还兀自不忘了问:“槿娘子刚刚儿甚意思?为何要问我大儿?”
这事儿她不问清楚了就是不放心。
“没什么,您且躺着,我去找甲长。”
程木槿却不回答齐婶子的问话,只是让她歇着。
现时她终于把头发绑好,便从地上捡起一块儿破布头团好,再次出门,塞进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嘴里,这才回来端起烛台,跟齐婶子点点头,向外离开。
齐婶子双手反撑在炕上,勉强抬起小半个身子,喊一声:“槿娘子。”
程木槿回过头,等了片刻,看齐婶子没动静,便轻声道:“没事,甲长家很近,我去过,很快的。”
说罢便转身打开门插,端着烛台出去了。
院门轻轻阖上。
带走了那一抹烛光。
只留下一院的安静和那个惨淡月光下一动不动的人影。
齐婶子此时一口气完全卸下来,猛地歪倒在炕上,昏昏沉沉地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