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话语声又停住了,脸上霎时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勾陈问“你怎么了,飞廉飞廉”
飞廉感到自己从面孔到手掌都一片发麻,耳中嗡嗡作响,竭力咽了一下口水后,胸腔里才挤出一点颤抖的声音“先生没有吃他没有吃,因为我阻止了他”
衣影没有吃绿糕,因为飞廉担心许屯的食物里面有毒,所以禁止他在那里进食。
所以衣影没有得到抗体。
飞廉大脑中一片空白,他呆呆地坐在玻璃墙前面。
期间,有医生进来给他抽血,飞廉也没有什么反应。
医生他脸色太过苍白,本来只想取200,但是飞廉执意要求先抽400。
大约是因为他的表情,医生同意了。
飞廉努力想要弥补什么,但他最终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他一直在想是我害死了先生
次日起来,衣影惊讶道“你在那里坐了多久瞧你小脸儿都白了。”
飞廉喉结动了动,良久后用沙哑的声音说“先生,对不起。”
“”
衣影说,“不是吧我还没死呢,你已经在外面有人了吗我是不是也只能选择原谅你”
他没说完,发现飞廉的脸色差得可怕,于是也闭上了嘴。
飞廉说“先生,张盈希在死前给过我们两碗绿糕,我没让你吃。
那里面有”
“我知道。”
衣影打断了他。
飞廉怔怔地问“你已经知道了吗”
衣影说“回来之后猜到的。
蛮好猜的,45个人里头就有11个没染病的。”
飞廉低下头,带着难掩的痛苦和沮丧,说“先生,都是我的错。
你本来不会有事的,都是我自作聪明,我我该死。”
衣影却很淡定,说“飞廉,我一直觉得行为比言语重要,态度比行为重要。
你抬头我。”
飞廉抬起头,与他对视。
衣影道“保护我,听从我,信任我这些你都能做到,足够了。
人固有一死,没必要强求任何人。”
飞廉说不出话来,与他隔着一面墙站着。
他出神地着衣影的眉梢、嘴角,他想先生为什么能够如此从容就连死亡的恐惧都无法将他降服。
他好像生下来就无所畏惧,眼睛里写满了玩世不恭有点欠扁,又令人憧憬。
飞廉了一会儿,豁然站起身,这些天来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病房。
然后他将自己身上的防护服扯掉了,拉开衣影的隔离房间门,输入密码进去,也没有在消毒间里停留哪怕一秒钟,直接闯到了衣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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