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欺负人吗?啷个让我们负责最难的?”
“对啊,都是乡头来,猪圈马槽还行,哪个整得来啥子机关塔楼,虎牙排台、烽火台?”
见他们快跳起来了,雷工:“县令早就送来图纸,你们照图做就是了。”
众人一听,迟疑地取过来一看,这脸色比刚才还黑。
那眼花缭乱的线条跟工艺、那密密麻麻的标注尺寸跟花样搭建手法,鬼才看得懂?
这无疑就是拿高中知识来为难小学生。
“我们不干!”
“对头!”
“不干?难道你们想跟之前那批木匠一样的下场?”
雷工冷冷地盯着他们。
这句话一下就扼住了他们的声线。
就在两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郑曲尺却凑近了,对着建筑图纸瞧得入神。
……这很简单嘛。
正当她疑惑这张图纸达到什么级别时,却被人一把推开。
“看什么看,蛤蟆跳上鼓,两不懂,还学人家装懂。”
癞痢头扬起下巴,傲视众人:“这图纸我看得懂,我能干。”
这话一出,果然不同凡响。
连刚才狂得二五拽八的雷工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的?”
“我堂哥可是太原稷下学宫的学生,我瞧见过他案桌上有这类图纸。”
“想不到咱小小福县竟能有稷下学宫的学子亲属,既是如此,那剩下的部分我就放心交给你了。”
稷下学宫四个字,就像一张无往不利的通行证,周围人钦羡惊讶的目光,可把癞痢头给骄傲坏了。
他得意地瞟向郑曲尺,却发现她压根不在意。
“郑曲尺,你不是力气大吗?那以后你就负责搬木头。”
郑曲尺:“……哦。”
行,你行你上。
她来这的目的是赚钱,满足温饱的问题,在不确定桑瑄青身上带着什么样的麻烦之前,她也没打算出风头。
——
癞痢头这小人!
她以为他是让她来搬木头,可他却是让她一个人来搬木头。
看着河滩上堆砌如山的木头,十来米长一根原木,凭她一个人一双手,什么时候才能将它们全部运回营寨?
她想过自制一辆滚杆推车,可太费力费时了,直到她的视线无意见扫过流速缓慢的河道时,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