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少年英雄……”
各种各样的肉麻又不要钱的夸奖接连不断地从这些乡绅口中涌出。
便也是这些人,想要了自己的命。
楚昭面色平静的想,他抬起手来往空中压了压,喧闹的三省堂又渐渐安静下来。
楚昭方才道说:“我上任多日,早就该体察民情、关爱父老,与各位见上一面好好聊聊;偏偏终日劳形于案牍,一直寻不得空,时至今日才匆匆将大家请了过来。
此事实在是我的过错。
希望大家今日吃好喝好,如此才可稍解我的愧疚之情。”
说罢,他走到主桌旁,提起酒壶,自斟一杯,一饮而尽,接着道,“这杯酒,当我敬大家的。”
楚昭的反应出乎宾客预料,原本乡绅们都以为楚昭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可如今一瞧,虽然面色冷是冷了些的,但人家说话行事自有一番分寸,并不招人厌恶。
也许之前是他们错怪他了?那今日之事……
甭管宾客们心中作何想法,但对于楚昭的“讨好”
,大家的反应倒是快得很,一个两个都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这么想过,县令能够礼贤下士实在是他们的福气等等、
楚昭今日听够了十年份的恭维话,依旧脚踏实地,可谓身心坚定。
而为了让众宾客不至于宴席未开就将肚子里都倒了个干净以至于无话可说,他及时喊停,让楚思上菜。
“大家不妨尝尝这金丝酿——这是我为了款待各位特意购置的。
此酒入口柔滑,如丝如绸,回味甘甜,实乃上品。”
楚思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楚昭,她原来只是以为楚昭面冷心黑,现在看来还得加上无耻才对。
不过他无耻,得好处的却是自己姐妹,楚思觉得,这把无耻得好!
“入口柔一线喉,果然好酒!”
“大人为了我等,如此费心费力,实在让人惶恐!”
而就在一片和谐的吹捧中,突然有人大喊道:“沽名钓誉!
贪赃枉法的狗官!
你如此行事居然还敢饮酒设宴,不怕被有识之士除之而后快么!”
热闹的场面倏而一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楚昭和出如此“振聋聩”
之声的人之间来回打转。
楚昭微微沉吟,倒也不急着火,他弯下腰,冲着那名男子道:“哦?这位学生莫不是在说我?不知我做了什么事情,竟然叫你如此反感我?”
“该做之事一件不做,不该做的件件不漏!
你如何配泾县百姓唤你一声父母官!
?”
男子顶着一脑门的青筋,从座位上跳了出来,指着楚昭的鼻子,痛心疾地骂,“今日便是你要了我的命,我也要说!
你奸淫掳掠、草菅人命,无恶不作!
若让你这样的蠢蠹继续当县令,皇上何苦,泾县百姓何辜!”
若是李舒妄在这里,见到这书生的脸必然会觉得眼熟——这不就是那位跑到她店里大放厥词过的李俊生么?
李俊生这番话叫围观的宾客们额头冒了一头的冷汗,是,来之前他们是商量好了说法,但不是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