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李舒妄这边的顺利不同,赵捕头与这钱管事的交流却不太顺利。
赵捕头的要求实在是惊到钱管事了,钱管事连客套都忘了,茶盏往桌上一磕,直接问:“赵捕头,你我多年交情,我不与你说虚的。
我只问你,这东西拿出去你知不知道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赵捕头爽快道:“我当然知道,但若是没有这个这本名册,我怕这辈子都查不出来真凶。”
赵捕头要的是奴籍名册,奴隶流转虽可以不经官牙,但奴籍登、销却都必须在官牙造册,故而若这女子如果是明面上的奴籍在这本册子上必有登记,如果没有……那八成就是豪绅富族家中隐户了。
“我也心疼那姑娘,我也希望抓到凶手。
但你能保证拿着这本册子就能找到死者、抓到凶手!
?再一个,你说你拿着这名册只是为了抓到凶手,纵使我信了,但泾县里里外外的世家大族谁能信!
?谁敢信!
?”
钱管事想起前两天自己收到的风声,心梗得不行。
他猛地抓住赵捕头的胳膊:“你跟我说实话,你要这奴籍名录是为了查案子还是县令准备量土查隐了?”
量土查隐?赵捕头一愣,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钱管事是什么意思。
“你啊你啊!”
钱管事指着赵捕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小子怕是被人当了木仓使还不自知呢!”
赵捕头愣了很久,还是让钱管事把名册给他。
钱管事骂他是不是疯了。
赵捕头却道:“一杆好木仓,须得主人家日日养护、小心对待,可一跟烧火棍,随时烧了也就烧了,无人在意。
当木仓便当木仓吧,眼下我只知道我要尽全力破了个这个案子。
老伙计,看在咱们是同乡的份上把这名册给我吧——再说我是带着县太爷的命令来的——这么看着,县太爷是个爱惜物件的人呢。”
……
从官牙回来时辰还早,李舒妄不知道该开心自己今日还能正常挣钱还是该难过今日又没偷懒成功。
好在玛瑙肉自推出后便卖得不错,连带着她切墩的活儿都轻松不少。
李舒妄默默算了算这两天的盈利,顿时喜笑颜开,早起的怨气也没了:照这样下去,不久她就能在转行的道路上迈进一大步,再成为财主的路上迈进一小步了!
而至于那具经常闪现在脑海中的女尸……李舒妄只能劝自己不要再想了,她再怎么想这案子也不会因为她随便一想就告破。
现代刑侦技术如此达依旧有侦破不了的悬案,何况是今时今日?而且她都说了要转行了,老想着仵作的事儿算怎么回事?
“掌柜你想什么呢?”
李舒妄忙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客人喊您切两份白肉呢!”
李舒妄应了声,手起刀落,晶莹剔透的大肉片子便从肉块上飞了下来。
“有这一手才是李庄白肉!
那李记白肉……”
又是一位熟客,冷笑一声,“鱼目混珠便罢了,还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