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牛面露惊恐之色,像是随时要被吓厥过去了一样。
楚昭冲楚一使了个眼色。
楚一赶紧给钱大牛倒了杯茶水。
钱大牛将茶水一饮而尽,情绪稍稍镇定后,这才接着说,“谁曾想我、我瞧见了管老三被人捅了肚子!”
钱大牛说自己当时腿都吓软了,跑都跑不动,等他微微回过神来,管老三已经没动静了。
他怕那杀神再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当晚就跑去了城外的破庙里。
“你看到凶手长什么样了么?”
钱大牛摇了摇头:“屋里点着灯,我站在窗户外头就看到了两个人的影子。
那个杀神捅了管老三一刀,溅了一窗户的血!
我吓都吓死了,哪里敢声张什么,当然是赶紧跑。”
“那凶手身形如何?”
“我看他个头和管老三差不多高,人……看影子精瘦精瘦的。”
说完,钱大牛舔了舔嘴巴,“大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更多的我真的不清楚了啊!”
楚昭点点头,就在钱大牛满目期待地看着楚昭时,楚昭却又问:“你明明已经逃走了且无人现,为何又突然跑回来?”
“我、我……”
钱大牛转着眼珠子,冒了一脑袋的冷汗,终于找到了借口,“大人您不知道一条渔船有多贵,我、我实在是舍不得我的船啊!”
……
腐尸的勘验难度较新鲜尸体高很多。
衙门验尸房的蜡烛越点越多,直到月上中天,李舒妄和楚思才从验尸房出来。
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李舒妄是又累又饿,楚思则是多少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杀人捅心和剖尸开胃那带来的冲击力还是不一样的。
楚思看李舒妄唇色惨白,知道这姑娘是又饿狠了,她忙道:“姑娘先不着急见大人,先梳洗一番休息休息,再吃些东西罢。”
李舒妄往舌下压了一颗糖,摁了摁有些晕的脑袋:“好,那麻烦你了,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
想到刚刚在验尸房里看到的从尸体肚子里掏出来或糜烂或都快化成液体的脏器,楚思差点没忍住呕出声来,她艰难地笑了笑:“我还不饿,暂时就不吃了。”
她现在鼻尖全是那股讨人厌的臭味,楚思觉得现在第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领着李舒妄去梳洗换件衣裳!
因李舒妄来时没有准备,楚思只能让她穿自己的衣裳。
李舒妄倒不在意这个,只要能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行。
这倒并不是李舒妄穷讲究,凡验尸都必须洗个澡,只是她这次比较倒霉,划开尸体肚子时,被喷了一身——也是她有经验躲得快,不然可能就不单单是喷到她身上还可能喷到她脸上了。
楚思因着主要是记录,没动手,清洁起来要快上许多,故而先一步见了楚昭。
不巧,楚思到书房时,赵捕头也在。
楚昭这段日子没闲下来过,脸上亦见出几分疲色,但要比起李舒妄那个唇色惨白的样子,他简直称得上是容光焕了。
“说说吧,都验出些什么了。”
楚昭跟楚思自然是直来直往。
楚思正要开口,赵捕头却弯腰低头抢先说:“属下家中还有些事,便不打扰……”
楚昭手里茶碗往桌上一搁,面无表情道:“哦?什么事,说来叫我听听。”
赵捕头愣了,这……他不过是担心自己听到不该听的托词一句罢了,县太爷怎么还刨根问底呢?
这要是李舒妄在这,她肯定得帮她赵叔解围:县太爷现在是信你,要把你当自己人用了,起码是在泾县的自己人,可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要跑,这不是看不起县太爷么?
可惜李舒妄不在,赵捕头只能挠头了,好在这人倒也不是真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