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李姑娘呢?”
欢场里的姑娘最重要的一样本事就察言观色,红绡更是其中佼佼者。
她本来不该再问这事儿。
但她是个快死的人了。
快死的人是可以任性的。
周大夫还未开口,一旁的黄芪便主动说:“姑娘,我原是个药童,却不甘心一辈子只做这个,便苦求周大夫教我,李大夫见我可怜,便把这打杂的活儿交给我了。
不过您放心,给您瞧病的是周大夫,我不会耽误事儿的。”
“黄芪!”
周大夫呵斥了一声,让黄芪先退下。
黄芪却不肯,她请红绡让自己诊一诊脉。
红绡看着黄芪,这姑娘一看便知和李舒妄是两种性子:羞涩、内敛、腼腆。
瞧瞧这一句简单的请求叫她说得磕磕绊绊的,脸憋得透红。
不过红绡又觉得两人有点像。
多好啊。
红绡笑着叹了口气,见黄芪面色由红转白,便知道自己是吓着对方了,忙道:“这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姑娘既肯帮我,我该谢谢才是。”
黄芪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也没那么难。
周大夫瞧黄芪给红绡把脉,手一背,推开门走了——可他给红绡写下的脉案却留在了桌上——这是叫黄芪把完了脉再跟他的脉案对照的。
黄芪把了脉,自己默默琢磨了一番,拿着周大夫的脉案对了一番,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又伸出手来——眼睛却还盯着脉案——故而手在桌上移了半天,却只是摸了个空。
红绡看得好笑,却又主动抬起了黄芪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
黄芪察觉到不太对,抬起头来一·瞧,明白自己闹笑话了,脸又红了,刚要道歉。
红绡却道:“黄姑娘赶紧给我把脉吧。”
“哦哦,好的,好的。”
好容易把完了脉。
红绡见黄芪还盯着脉案看呢,忍不住感叹:“这周大夫也是个嘴硬心软人,怎么就对李姑娘如此苛责呢?”
黄芪摇了摇头:“周大夫他是喜欢李舒妄呢。”
红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黄芪这才现自己说的话好像引起了什么误会,忙解释:“周大夫是觉得她天赋高,又肯学,是想要收她做关门弟子的。
可李舒妄的心思没有全都放在学医上,周大夫这才恼了。”
这便是所谓的爱之深责之切了。
“原来如此。”
红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因红绡状况不太好,周大夫不得不改了药方,加了些药性猛烈的药材,他冷着脸再次告诫红绡,若是一心求死,大可不必来他这里浪费时间!
红绡忙应了,又让张奇给银子。
周大夫看了眼张奇,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张奇的轿子停在宝安堂后门,红绡拿了药之后从后门上轿,掀轿帘的时候,她同张奇说了声:“回去之前我要去见下李舒妄。”
张奇皱了皱眉:“红姑娘按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奔波,不如……”
“张领队,冯娘子是让你带我看病并且保证我安全的,可不是让你圈着我不让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