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日子好过些,原主照样烦死骆惊鹤。
再者,骆家父母早年病死,原身丈夫是家里顶梁柱,因要养家糊口,除去打猎,还兼其他活计,平日不在家,这便给原身提供便利。
她好吃懒做,一面躲懒,一面欺辱打骂小叔子,肆意泄火气,刻薄至极。
脑海中浮出小叔子憎恨厌恶的眼神,原主如此可恨的做派,也难怪了。
又记起什么,祝荷低头,手里正明晃晃拿着虐待小叔子作案工具——一根笔直坚硬的木棍。
木棍颜色暗沉,疑似经陈年血液渗透,原身以前就喜欢用这根木棍打骆惊鹤。
这打起来得有多疼?
上辈子被遗忘的记忆冒出来,历历在目,祝荷神色闪过厌恶。
短短几瞬,祝荷心情微妙,动了动唇,意图解释。
然空有一张巧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百口莫辩。
她能怎么说?一言难尽。
原身的的确确虐待了骆惊鹤,她穿到原身身上,虽非罪魁祸,但既继承原身的壳子,多多少少要承担点责任。
祝荷深吸一口气,飞快把木棍藏到背后,转念觉得不妥,改把木棍扔进供桌下。
死寂的屋里乍起木棍滚动的声音,非常突兀。
骆惊鹤察觉祝荷的举止,脸如白纸,面无表情。
即便伤口痛到窒息,他依旧忍得没出一丁点声音,毅力惊人,唯余冷汗冒出。
看着少年狼狈凄惨的模样,祝荷难得生出不忍,张唇之际,门口那边冷不防响起好几个人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散漫的声音传来。
“此处是那祝荷的家?没找错地方吧。”
“老大,准没错,就是这,我都来好几回了,祝婆娘,你祖宗来了,赶紧还钱!”
张狂的喊声落,转眼又人干脆利落把半阖的木门一脚踹开,轰的一声,陈旧的木门经不住这暴力,一下子就坏了。
剧烈的响动回荡在堂屋中,几个来客逐一露出真面目。
来的人约有五六个,个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
动静很大,祝荷打眼望去,正巧与为的人对上视线。
来者不善。
祝荷没有移开视线,只是蹙了蹙眉,从容不迫,忧伤的眼神带着陌生的打量。
为人在几个高壮男子中显得尤为突出。
一身玄色窄袖衣袍,袖口系一对漆黑绣纹护腕,腰束革带,肩宽腿长,通身有种不拘的松弛感。
再看面相,容貌俊美,五官张扬,棱角分明,生一双含情熠亮的桃花眼,却透出一股子嚣张劲,左眼睑下破开一道约莫一寸的月白色伤疤,有点凶相。
一瞧便知不是好惹的货色,像闻着味儿就乱咬人的疯狗。
祝荷目光短暂停留在周玠眼下的月白伤痕。
彼时,周玠目光掠过躺在地上的骆惊鹤,语调轻慢:“这谁?”
“老大,这好像是祝婆娘的小叔子,是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