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侯夫人又岂会让他得逞,在陛下反口之前又说:“陛下,除了窦夫人,臣妇还觉得有一人可查。
那便是御医院张院判。”
隔着上老远的张院判自觉荒谬,他被叫上前回话。
想如实说,可这样一来就彻底得罪了永定侯府,将来他非得被永定侯府报复不可。
是以他没说永定侯夫人在她女儿莹柔死后不久有找过他,想让他改口说人不是病死,而就是被人杀害的话。
他作为御医院院判又岂能那等伤天害理之事,于是果断拒绝。
张院判心想着,他去京兆府,顶多蹲一阵大牢,他们没证据,自是要放他出来。
于是只道:“永定侯夫人之女确是得痢疾不治仙逝。
至于其他,臣一概不知。”
陛下道:“即日后,张院判就先别担宫职了,何时京兆府查清真相,何时回来不迟。”
一个御医院院判,又不是重要的大人物,谁都无所谓。
只有四殿下不敢苟同。
“永定侯夫人,您女儿入土也有半年了吧,有些事入土之前既该说清楚,如今才提,是否晚了些?”
四殿下话出口。
所有人都望向四殿下,心道这事和四殿下有关吗?他何必要多管他人闲事?莫不是四殿下是想找二殿下的茬,故意拿永定侯府说事?
永定侯夫人向四殿下拜了拜,道:“半年前,臣妇为小女之死伤心欲绝,不曾想太多,如今细细想来才现此事大有蹊跷。”
四殿下又道:“如此看来,京兆府要想翻案,只有把夫人女儿从土里刨出来仔细剖尸检查才可查明真相了。”
此话一出,君臣皆哗然,永定侯夫人大惊失色,就连永定侯都上前求陛下说这事万不可。
在祁国,有案验尸也是常事,然莹柔可是官家小姐,且已入土为安半年之久,这再把棺材起出来就是个大事。
更何况没有人比永定侯夫人更清楚莹柔之死,起出来验了尸也只会是一种结果。
永定侯和永定侯夫人纷纷恳求陛下不能挖女儿莹柔的尸。
陛下一脸为难,去瞧四殿下。
四殿下又开口:“既不能验尸,那请问永定侯和夫人,你们打算让京兆府如何查?还是你们已经想好法子打算让京兆府空口白牙治了窦夫人和张院判的罪?”
此话一出,群臣又是一阵哗然。
京兆尹刚好也在下,闻言倒是佩服四殿下,他原还想着此事难办之处就在此,刚好四殿下帮他提出来了。
永定侯原先未跪,只行拱手礼,此时他不得不冲陛下跪下,道:“陛下,绝无此事!”
四殿下道:“那便请永定侯有证据提交京兆尹,再拿人不迟。”
元良良摸着手上莹润光洁的玉佛珠,眼神不离四殿下,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的殿下简直了,她之前还羡慕别人,实际上她的殿下才是最英伟不凡的。
想想要是她是窦夫人,殿下会怎样做呢?
她将齐代青的脸换成殿下的,殿下为了她哭求永定侯夫人,为了她哭求陛下,最后走投无路,殿下抱着她痛哭流涕。
想想,还真是叫人心酸。
元良良掏出帕子抹抹湿润的眼角,不巧殿下回头刚好瞧见。
殿下停下脚步向她伸手,等她走近,扶着她肩膀,问:“又怎么了?”
明明不耐烦的口吻,可偏问这话的是四殿下,没人会觉得殿下是真不耐烦,他要真不耐烦就不问了。
眼瞧着良夫人走到跟前的正妃也不会觉得殿下是真厌烦了良夫人,虽和殿下亲近的日子不多,然毕竟她入府也有一年半载,也算是了解这个男人。
元良良也知道这是殿下独特的关怀,她不但不惶恐甚至还沾沾自喜。
她将殿下的另一只手紧紧抓在手心,在殿下耳边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