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双端起托盘走出房门。
月光穿过树枝,漏下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婉转凄迷的笛声在夜色中回荡着。
念双将托盘上的中药汤碗的盖子重新盖好,回头再次仔细了一下房门上的门闩。
轻声哀叹了一声,念双捧着托盘朝后厨走去。
待念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回廊处,一个身影从一棵高大的水杉后闪了出来。
那人走到房门前,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精致的短刃。
随着几个动作,房门打开了。
那人回头朝高大的水杉树做了一个手势。
一个着了淡青色罗裙,橙色短襟褂袄,以纱遮面的女人急速从水杉后闪了出来。
两人进了房间,之前那人朝外张望了几下,快速将房门重新合拢。
面纱女人走到床前,仔细着昏睡的孟水芸,道“这丫头病得不轻,是不是我太过苛刻是不是我太过急于求成”
那人道“小姐多想了。
水芸姑娘身子本就单薄,整日被关在这林家老宅里,自然憋闷。
毕竟是个人质,想来心情也不会太好。
白日里,她要为林家大夫人按摩,又要照顾二少爷林桐卓饮食起居,夜里又要到我们那儿,学上半日的苏绣。
换做是谁,也要累病的。”
面纱女人俯身伸出斑驳的手,轻轻抚摸着孟水芸的额头,道“那日,或许我们不该让她去梧城房内拿回那条丝帕。
偏巧遇到安容顺,但愿这府里的人没有怀疑过她为何有如此绣技。”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都怪紫安不小心,将婉容小姐的丝帕遗失在祠堂。”
“紫安快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些年,若不是你伴我左右,只怕是十个婉容,也早已死去。
你我姐妹相称,这样客气,只会让我伤心。”
苏婉容道。
哀怨的笛声在窗外萦绕着。
苏婉容抬头朝外望了望,又低头了床榻之上的孟水芸。
紫安不解道“小姐”
苏婉容突然一阵心痛,俯身依靠着床前的桌子,道“或许本就不该开始,又或许这是个好的选择。”
“小姐,还是尽快离开吧,念双那丫头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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