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宁抬头了眼一脸快意的曲姑姑,犹豫道“我那天离家出走,实属家中二伯父二伯母和祖母逼得急,他们让我在祠堂跪着,一直跪到三姐姐从大牢放出来为止,且罚跪期间不准进食,还要抄写佛经”
她说话轻柔,眸中水光潋滟,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老人家心疼地厉害,“我知你在相府委屈,你那个亲祖母还不如我疼你,也不怪你从小把王府当家。”
顾宜宁又是一脸委屈“我并非不知男女有别,刚来王府时,是想住进元秋院的,可曲姑姑不肯开门,我别无去处,只好求到了裕霄居,幸而时琰哥哥念及旧情,收留了我。”
曲氏刚刚还在翻白眼,谁知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她连忙跪下喊冤“老夫人,莫要听五小姐胡说,她从未来过元秋院,老身是被冤枉的。”
陆老夫人也是惊讶不止,“宁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宜宁点点头,为难地了眼叶雅容,继续对老夫人道“曲姑姑说,她做不了元秋院的主,须得派人去宫里问问您的态度。
曲姑姑,我说的对吧”
曲氏跪在地上,从膝盖到手指都是冰凉的,心想这相府五小姐真真不是好惹的,心机如此深重,先是将所有错误都推到她头上,让她当头一棒来不及反应。
而后轻拿轻放,为她开脱,说她做不了主,再将罪名直指别人,至于指的是谁,八成是叶姑娘。
曲氏是个审时度势的,总不能为了叶姑娘废了自己的前途,只能被迫当顾宜宁的“证人”
,她哆哆嗦嗦道“老身确实派人去宫里知会您了。”
陆老夫人哼了一声,“我为何不知”
顾宜宁随意瞥了眼曲氏。
曲氏心中万般不愿,又不能装傻,只得道“老身派去的丫鬟说,她告诉了叶姑娘,至于叶姑娘为何不让五小姐住进来
,老身确实不知。”
刹那间,暖厅陷入了一片古怪的氛围。
顾宜宁饮了口茶,悠闲地着叶雅容的反应。
这位聪慧的叶姑娘在老夫人面前多次诋毁她的名声和人品,她不是不知道。
上一世她嫁到摄政王府时,还好奇以前那么疼她的老夫人为何性子大变,连都不愿多她一眼。
她还以为是老夫人心中介怀她和林笙定亲的事,到这一世,才想明白,原来其中曲折,都是叶姑娘搞的鬼。
老夫人慈和亲善,易听信旁人,时间久了,自然就被蛊惑住了。
上一世她不知道有叶姑娘这号人物,怕是被陆旌提前打发了。
陆旌因为她而将老夫人的心头肉赶走,老人家难免不会怨到她身上,两人自然就疏离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位叶姑娘真是心理强大,大难当前还能镇定自若地演戏,满脸不可置信“祖母,这件事容儿确实不知情,怎得五小姐和曲姑姑都将矛头指向了容儿”
顾宜宁目光微动,装模作样地用锦帕擦了擦眼尾,演戏谁不会,嘴巴一张一合,一低眉,一收神,便是一出好戏。
她道“叶姑娘,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却狠心将我拒之门外。
我自小就不被家中长辈喜欢,只有祖母把我当亲孙女一般疼,现在叶姑娘是祖母身边的大红人,几乎将元秋院都握在了手中,是否有朝一日,连祖母的面也不让我多一眼”
此话一出,心里天平不知该倒向何方的老夫人一下子握住了顾宜宁的手腕,“宁儿乖,不哭不哭,你以后怎会不到我,这元秋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可祖母现在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顾宜宁闷声抱怨着,“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怎会不信。”
老夫人心里软成一摊柔水,余光到叶雅容,顾忌着两家情分,捏了捏顾宜宁的手,又道“定是丫鬟传错了话,不然雅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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