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湉围拢成圈的百姓,再死死抓住自己腿不放的女人,还有远处仇恨瞪着自己的青年,忽然笑了起来。
楚向天眉头拧的死紧,就要上前将女人拉开,却被傅湉挡了一下,傅湉微微摇头,没有管还在哭泣的女人,而是朝周围拱手抱拳,“诸位,我是傅家米铺的大少爷傅湉,这两位是李管事的妻儿”
傅湉故作为难的皱起眉,“虽然李管事犯下大错,但祸不及妻儿,我无意追究,李夫人或许是一时无法接受,所以还劳烦各位帮我去官府请官差大人走一趟,待李夫人冷静下来,就说是我的交待,让他们母子跟李管事见一面。”
他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原本指点的众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后,目光顿时一变,不耻的着这对母子。
他们原本以为是富家少爷欺凌平民百姓,但得知了他的身份后,顿时跟傅湉同仇敌忾起来。
傅少爷多心善的人,这李家的人忒不要脸
“何必麻烦官府,我来帮您。”
有性格泼辣的大婶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她做惯了力气活,粗糙的大手铁钳一样钳制住女人,强行将她的手掰开,两人拉了开来。
“傅少爷心善,但这对母子可不是知恩图报的性子,您不愿意动手,不如交给我们。”
李管事平日在镇上很是得瑟,招惹了不少嫉恨,大家都是底层混口饭吃的,结果李管事却吃香喝辣还有钱买大宅子,连带着他的妻子都跟富家夫人似的,瞧人都不带正眼。
儿子更不用说,虽然读读的好,人品却跟父母一脉相承,学堂里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没有没被他欺负过的。
因此这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这对母子说话,甚至还有人上前来,不客气的揪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入了人群中。
女人发出尖叫,厉声的恐吓着她们,过了一会儿又哭泣着求饶,大声叫唤儿子的名字,本来想悄悄退后的青年动作一僵,围在外围不好动手的男人们立刻不怀好意的朝他围了上去
傅湉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没到被教训的母子。
等到人群散开,母子俩还算整齐的衣物跟头发,已经被抓得凌乱不堪,女人脸上有几道抓痕,儿子更不用说,男人动手要狠的多,青年的面孔已经不出原样了。
“两位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惦念李管事,我跟县令大人说个情,让两位去陪陪李管事。”
傅湉低垂着头,两人仰头他,只能到逆光里模糊的轮廓,仿佛高高在上的恶鬼,一伸手就能碾死他们。
来之前的得意被悔恨占据,两人畏惧的缩了缩身体。
“李公子这伤不轻,今年怕是没办法参加科举了。”
傅湉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们,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让两人肝胆俱裂的话。
鼻青脸肿的青年惊惧的瞪大眼睛,朝前爬了两步,哑声求饶,“我们知错了,是赵老爷胁迫我们来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科举是他唯一能翻身的途径了,如果不能参加科举,那他跟周围的莽夫还有什么不同
赵家是找上了他的母亲,承诺会给他们一笔钱,只要他们能让傅湉名声扫地,他们本来以为对付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还不简单,甚至还特意挑了人多的赏花会闹开,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扭头旁边的母亲,再面目不清围着他们指点的百姓,终于颓丧又恐惧的瘫软了身体。
“我们走吧。”
不再理会瘫在地上的母子两人,傅湉绕过他们,往庄子里走去。
今天是来赏花的,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败坏兴致。
楚向天一直跟在他身边,目光灼热的盯在少年的后颈上,昨天的记忆还没退去,今天傅湉却又展现了新的一面,像一朵缓慢开放的花苞,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让人着迷。
经过一场闹剧,庄子里的人都认识了傅湉,碰上也会朝他们友善的点头致意。
傅湉倒是真心想好好逛逛花园,了解一下自己那诡异莫测的能力。
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自己能听见植物的声音,并不是他哪里出现了问题产生的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拥有了这项诡异的能力。
虽然不知缘由,但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坏处。
没有了害怕避讳,心里的好奇就被勾了起来。
这座庄子很大,里面没有住人的房屋,全部改成了花圃,花圃分门别类的种着鲜花,铺着鹅卵石的小径从间蜿蜒穿过,行人可以完全的置身花中。
四月天,牡丹芍药开的正好,这家主人起来尤为偏牡丹,院子里有一大半地方,都被划给了各色牡丹,其他的花种比起牡丹来,都是少数。
说起来,傅湉也是喜欢牡丹的,傅家花园里,种着的也多是牡丹,他在牡丹花圃中一边溜达,一边听着牡丹们小声的抱怨。
牡丹是很娇贵的花种,热了冷了,干了湿了,都会受影响,但是这片花圃里的牡丹却长得很好,每一株都根茎挺直,花朵饱满,开的绚烂。
因此它们的性格也更活泼一些,牡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有的在抱怨路过的赏花人摸了它娇嫩的花朵,还有的抱怨刚才赏花人太多,吵闹的它都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