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明月用指尖试了试她的额头。
“没、没事。”
重樱舌头有些打结。
宫明月扫了一眼屋内,笑问“樱樱这么紧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
“没有”
这回重樱答得很快,反而更显得心虚。
宫明月“哦”
了一声,将声音拖得很长,几乎在重樱以为他发现她偷窥了他时,他指着墙壁的空白处“那樱樱告诉为师,原本挂在那里的画去了哪里”
重樱躲避着他的眼神,这下更坐实了自己的心虚。
她知道那幅画是宫明月自己画的,宫明月此人自大张狂,不上别人的东西,屋里的字画一应都是自己亲手所作。
她砍断的那幅画,是他最满意的一幅作品,画的是寒梅傲雪图。
宫明月盯着重樱瞧,重樱被他盯着头皮发麻,弱弱地从被子里捞出画,双手捧着递了出去“在、在这里。”
宫明月瞧见了画上的裂痕,笑容一顿。
重樱吓得差点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幸而她还有些自尊,那些可怜的自尊让她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她低着脑袋,不敢宫明月的眼睛,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是掠影剑留下的断口。”
宫明月一眼就出端倪。
“樱樱贪玩,取了师父的剑比划了一下,哪知剑刃锋利,不小心毁了师父的画。”
重樱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着。
她亲眼所见,宫明月活活将一个人的心脏剖了出来,得罪这条蛇的下场,必定是极其惨烈的。
他对她的偏是假的,她无法像原主那般自恃有宫明月的偏就胡作非为。
她心底是极怕宫明月的,尤其是在见到他杀人以后。
她再也无法像先前那样,仗着那虚假的偏,在他面前耍阴谋诡计。
时间仿佛凝固了片刻。
宫明月抬起手,五指微张,挂在壁上的掠影剑腾空而起,落入他掌中。
他将剑拔出三寸,银白色的剑刃映出他的眉眼,那眉眼间堆着腻死人的温柔,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温柔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只是在到那少女瑟瑟发抖,又强作镇定时,心湖像是被人丢进了一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眼神便不自觉温软了起来。
他把剑塞入重樱的手里“樱樱想,便个够。”
重樱讶然。
“只是要仔细,别割伤了手指。”
他不忘叮嘱一句。
重樱呆愣愣地握着剑,不知所措。
宫明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以后想师父的什么东西,尽管说出来,师父又不是小气鬼,连把剑都舍不得给徒弟。
将来樱樱是要继承为师的衣钵的,这把剑迟早是樱樱的。”
重樱心想,那可不敢,眼前这位是个寿命比天长的老妖怪,她没那个本事能活到继承他衣钵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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