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
这一度让他想起了在医疗队里,某次因为暴雨导致的泥石流而被困了三天三夜,差不多把身边牙膏在内的
一切东西都吃光之后,救援队才到来而吃上一碗最简单开水泡面饼的滋味和心情。
很快就被周淮安给连抓带舀的一扫而空,连黏附的锅巴残渣都刮下来,然后只觉得空瘪的肚子才刚刚填了
一个半饱而已,甚至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之后就连一个饱嗝都没法打出来;而正在边上观的柴校尉也
微微变了颜色。
“好你个能吃的和尚。
。”
“这可是足给五到七人的饭食啊。
。”
“接下来,就你值不值得费这么多人的饭量了,,”
半响之后,他就被领到了一处仓促搭盖起来灵棚和香案面前,一些诸如木鱼、磐、磬之类的法器,就乱七八糟得丢在地上没人收拾过呢,上面还有几点疑似呕吐物的溅痕和可疑的深色污渍。
好吧,对方一定是故意的吧,周淮安不禁心道。
刚让吃完一顿稍微果腹的饭,连个消食的机会都不给就拉到这战场中来了,近距离饱受一番这种“色香味”
俱全的当面冲击。
不过,在非洲行走的时候,周淮安已经直接或是间接的见过了不少,饥荒和战火所造就的人间惨剧,也知道了许多根源和内幕的所在;对此也已经不是那么的特别反应激烈,而只剩下最基本人道主义情结上的感伤和触动了。
然而,这落在那位自觉有些来历的灰头柴校尉眼中,却又是另一番的感受和评价了;至少对方身上这种不动形色而发自由心的悲天悯人意味,恰如一个高僧大德的城府和气度,只是年纪上有些过于轻了。
“又拉来一个。
。
到底行不”
“至少没有当场吐出来,应该可以凑合把。
。”
“前面你已经拉过好几个,都吐得死去活来的。”
“哪怕用刀枪逼着也没法维持下去了,”
隐隐听着不远处细碎的讨论声,借着这个等候和布置的机会,周淮安暗自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同时也是寻觅可能用来逃跑的路线和躲避藏身的地方。
只见灵棚虽在这片战场当中的阵亡者,大多数是统一皂袍耳帽的官军;或又是戴笠的乡兵、土团;间杂着褐衣短衫草鞋的义军尸体,因为绝大多数都光着头而只有板结的发髻,所以很容易就被辨认出来。
而在这些尸体之间,像是一群兀鹫或又是食腐野狗一般衣衫褴褛的潺动人群,正在尸堆上剥去一切可以利
用的东西,而留下一片又有一片光秃秃的尸体,很快又被密密麻麻的鸦群给覆盖上去了;
而远处的野狗也在某种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中,慢慢的聚拢过来而咆哮嘶吼着,与吃油光发亮的肥大鸦群展
开新一轮的争夺与冲突。
这就像是某种分工明确的无形默契一般的。
在难以形容的怪味混杂当中,有些尸体起来死了有些时间了,而有些尸体显然是刚刚被杀死的鲜红色,
而且伤创几乎都在同样的位置上,倒地的的位置也相对集中和整齐的多,显然是被后来集体处决掉的。
然后,就像是验证了周淮安的猜想,一群鼻青脸肿或是身上带伤的人,也在哀求和哭哭啼啼的嘈杂声被驱赶了过来;然后备用刀枪一一的从背后被捅倒、戳翻在,这些临时挖出来的沟壑里;虽然还有人在染红的泥泞里痛苦的挣扎,也有人在跌跌撞撞当中想要逃离出去;
这时有人对着拉开弓箭,但却被领头满脸沧桑的队官按了下来,
“节省些箭矢,将来多杀几个官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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