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李幼白就已在安平县待了三日,陈叔作为帮手,李幼白每日出诊时,他帮忙传讯,送药,打打下手之类。
难民一天比一天多,李幼白是忙不过来,还好有陈叔帮衬一下。
棚屋建在县城大门右侧,由木料与稻草搭成,防风防雨,屋内简单布置了草床,一间房子能住十多个人左右。
难民们喝了粥水后便会过来问诊,有些拖家带口的,一下能来好几个。
李幼白不似他人,随意开个方子就将人打走,而是尽心尽力确保药到病除,谁让她有天书呢,治好才能收获天书名额。
如此大好机会,她可不想放弃了。
只是如此做,流民们见状后纷纷从别处医师那里走开挤到李幼白这排队,往往她还没到,专门用来问诊的棚屋外就站满了人。
“失策失策,要和光同尘,不能特立独行。”
李幼白觉自己同僚们看自己眼神已然不对,忽然反应过来,人在江湖,做人做事并不是问心无愧,而是要注意别人怎么看。
大家都在混日子,就你一个人奋图强,活该遭人唾弃,江湖容不下不合群的人!
事已至此,李幼白认为还有挽回的余地,真正有名望的医师林家多半邀去顺安城了,小县城里的医师是何德性,几日前的接风宴就已深入人心。
区区酒肉医师而已,自己也效仿其中,难民敷衍两个救一个,问题不大。
又是一日清晨,李幼白用过早膳,换上林家送来的上好行头,清一色都是由厚重绸缎或者羊毛制成的外套,内衬则使用柔软的兔毛或羊毛,保暖效果然。
纯白的裙装采用多层设计,内层使用柔软的丝绸或棉花,外层则是厚实的绸缎和绒布,露在外头的面料,全都绣着艳而不俗的花纹,颇具华丽。
林家做的是布行生意,与衣行相辅相成,这套衣裳成色,要是花银子买,估摸着要上百两。
李幼白照着镜子看,啧啧称奇,富人的世界她不懂,别人送了她就收着,少惺惺作态,她的心眼估计还没别人多呢。
出了醉香楼乘坐陈叔的马车来到问诊的棚屋外,此地有不少士兵官差看守维持治安,怕有细作混入其中。
围在棚屋外的难民们喝了粥水,有病没病的都会混在一起,粥水是填不饱肚子的,林家只是施舍,施一粒米,也是施舍!
李幼白看过,一碗粥水,有时候十粒米都没有,难民们不吃还好,吃了东西不饱更饿,安平县周边的树皮,叶子都被拔得干干净净,光秃秃一片,全都下肚子里去了。
难民们吃不饱就吃药,只要有东西能下肚,喝一口水都行,宛如饿死鬼投胎,有几分恐怖感。
“李大夫来了!
快让让!
快让让!”
在难民们的拥簇中下了马车,李幼白慢慢走进棚屋里,心中拿捏不定难以抉择,看着这些可怜人,自己到底是混混日子过去,还是真都将他们治好。
药材都是由林家提供,李幼白诊断后留下方子,难民便会去旁边抓药回来,再由陈叔亲手熬制,按理说,只要林家提供的药材没有大问题,难民们服下药后都是能好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