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如此虚弱的西辞,顾南歌极其不忍心。
霍成瑜似乎出了顾南歌心底的纠结,将针筒随手放在一侧,凝眉劝道“都到现在这个地步,治疗到了最后阶段,你可不能心软,否则一切前功尽弃,咱们之前做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顾南歌捏着眉心,疲惫点头。
几人将束缚在西辞四肢的皮质手铐解开,盖上被子后相继离开病房。
关门声响起,整个病房万籁俱静,合着窗外暮色,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躺在床上的西辞久不曾有动静,元皎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着床上的西辞,她没推开门,只是静静的着,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她是个女人,没有顾南歌那么坚强,顾南歌能对顾西辞不为所动,可是她不能。
她没办法听到自己孩子痛苦的声音而无动于衷。
只能在所谓的治疗结束之后,远远的,躲在门后一眼精疲力尽的孩子,用一晚上的时间抹干泪水和抚平情绪,以让她第二天可以兴平气和走进西辞的房间后,以相安无事的姿态。
许久,元皎身后出现一个人影,走廊黑暗,不清轮廓,那宽大的人影将她拢在其中,了眼病房内的西辞,而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齐转身离开。
就在元皎离开后,病房里的西辞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怔怔地望着头顶天花板的地方,眼底毫无波动。
整个房间仅存一线微光,那是窗外月色映照在室内的痕迹。
他动了动因为束缚后发麻的手腕,手肘撑在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他今天没有吃元皎送来的药,自然也就没有陷入昏迷。
他在黑暗的角落里,听到,到了所有的一切。
理智上他知道,顾南歌和霍成瑜都是在为他好,是在为他争夺一个完整的躯体。
可人都是感性动物,再理智,也无法覆盖西辞心底那一点的柔软和怜悯。
顾西辞疲惫不堪,完全陷入昏迷之中,霍成瑜说的不错,继续这么下去,再过几天,顾西辞就永远都醒不过来,再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西辞下床,站在窗边,着窗外无尽的黑暗,灯光四处斑驳可见,却无法照亮这个漆黑的夜色。
该怎么办
西辞问自己,不是恐惧顾西辞吗为什么还要对他产生怜悯
西辞望着窗户里倒映着的自己,黑眼圈,凹陷的脸颊,以及冒出的胡渣,这么颓废的模样,自己都嫌弃。
“西辞哥哥”
怯弱的声音在西辞耳边响起。
西辞微怔,“小西”
那声音一时没了动静,过了许久,那微弱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传了过来,“我我害怕,我要找慎哥哥我不要待在这里,他们他们肯定也会这么对待我的。”
“不会的,不会这么对你的。”
小西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会的我听到了,他们说,等等顾西辞走了之后,再商量怎么对付我,小西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对付我,我我害怕,我不要待在这里了,顾西辞都忍不住大喊大叫,肯定很疼,我要慎哥哥”
西辞保持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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