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停下了。
当我从阴影中走出的时候,白炽灯的光芒在我的铠甲上闪烁。
血液、泥浆、弹坑,上面满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代表着军团的血滴图案变得斑驳不堪。
散发着一股腐朽腥臭的味道。
如此的肮脏。
没有奴工愿意为我们服务,永无止境的战争让我们精疲力尽无瑕保养自己的铠甲。
而围绕在母亲身旁的那些加斯特林老兵们,身披珍珠白的盔甲,护肩上喷涂有鲜明的狼头徽记,身上甚至散发着圣油的熏香。
他们被人们爱戴,那些奴仆们像是呵护自己的孩子般保养他们的盔甲,竭尽所能也无法从上面找到些许的瑕疵。
当然——
对于我来说,这还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当我向前迈步的时候,那种渴望。
如同野兽般禁忌的渴望,在我的血管当中冲刷最后涌上我的大脑。
从在泰拉上被重塑到大远征至今,无数的战争,我从未像是现在这样厌恶自己。
我想要呕吐,恨不得把那藏在鲜血中的黑暗从喉咙里面吐出来。
我看着母亲的脖颈。
白皙细腻的脖颈,想象着将自己的尖牙刺入其中。
饱饮鲜血。
然后,我看到了母亲担忧的目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出现在了我面前,大厅中一片突然的沉默,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伸手,想要抚摸我的额头。
但我闪开了。
“我已经是一头该死的野兽了。”
我对我的母亲说,“我不配,我不值得。”
我看着母亲的眼睛,缓缓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泰拉上的科技蛮族未曾伤到我分毫、冥王星上的食人部落也从未将我们打倒。
但现在,我被击溃了。
我无法面对我的母亲,我成了一個可耻的逃兵。
我转过身,远远的从这座大厅当中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