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期之所以在明明知道太后给他设下陷阱的情况下还愿意一头栽进去,是因为他还有一桩心事未能解开当年他的皇兄慕云铭究竟为何会坠马
他心中始终没有放弃过怀疑这件事或许与太后脱不了干系,如今他与慕云铭身份对调,他便可以借用皇兄的身份去询问太后。
慕云期心中正思忖着这件事,没想到太后便来了他的行宫,想来是一大早便发现密室里的白敛被人救走了,所以过来一下情况。
慕云期让卫洛在御房等他一会儿,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同他说,然后便走了出去,装出一副身体不好的样子,一边咳嗽一边让白敛扶着他去大殿。
白敛他的目光盛满了嫌弃,不过这会儿慕云期还来不及同白敛解释他的身份。
不解释也好,让白敛以为他是慕云铭,这样一会儿在太后面前也不会穿帮。
太后见他咳嗽得身子都佝偻起来了,十分心疼“你身子还未好利索,何必受累去上早朝,先让丞相先帮你处理着政事便是。”
慕云期嗓音沙哑而倔强道“朕既然担了这个皇帝,理应做些事情才是。”
太后嗔则道“那也该先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朕这身子,唉”
慕云期做出一副愁苦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母后,其实朕听见了。”
太后心中一紧“你听见什么了”
慕云期怔怔道“朕听到太医说,朕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太后听不得这话,闻言眼眶便红了,宽慰他“会有办法的,母后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
“母后,我的身子什么样,我自己知道。”
此时慕云期不再自称“朕”
,而是真正以慕云铭的身份,循循诱导着太后,“早知如此,三年前我就不该去参加那场狩猎,我若不参加,就不会坠马,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铭儿,”
太后听闻这件事,脸上顿时满是自责,“都怪母后,怪母后”
慕云期见太后如此神情,心中的猜测便又增加了三分,但面上仍是悲戚的模样“怎么能怪母后,是孩儿运气不好才会坠马,叫母后这几年
一直为孩儿操心,是孩儿不孝。
孩儿恐怕以后也不能给母后尽孝了”
慕云期一边说着,一边跪了下来。
太后忙将他扶起来,心头的悔意涌了上来,她亦是流下泪水“是母后的错,当年母后出你父皇有意立云期那孩子为太子,母后心里不甘,你事事都强过他,他如何有资格做太子。
那天在狩猎场,是母后让你舅舅暗中安排了人,想埋伏于他。
可没想到那人认错了人,将你当做云期,把你从马上摔了下来”
“母后”
虽是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真相,可是当他亲耳听到,还是感到震惊不已。
在这一瞬间,慕云期险些脱口而出自己的身份,幸而他努力压制住了,只是质问她,“那也是你养大的孩子,你怎么忍心这样做”
“母后没想过害他性命的,母后只是想让他折损筋骨,这样你父皇就不会让他做太子了。”
思及往事,也算是自作自受,太后自然是悔恨不已,“可母后没想到,最后竟是害了你”
慕云期着悔不当初的太后,她后悔的并非是伤害他这件事,而是在后悔阴差阳错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以往与她之间的母子情已经快要消失殆尽,慕云期决定再试探最后一次,于是问她“那母后希望我接下来怎么做”
太后并没有察觉慕云期表情微妙的变化,她逐渐平复下心情,眼神中又恢复了果断“哀家原本想着,让秋雨进宫,给你生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