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状中的措辞极为严肃认真,“陛下游心经术,动法尧舜,穷天下之嗜慾,不足以易其乐今天下之玩好,不足以解其忧,而岂以灯为悦者哉!”
,不仅如此,还有更狠的,“此不过以二宫之欢而极天下之养耳。
且卖等皆细民,安可贱售其值!
故臣愿急罢之。”
();() 当苏轼还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神宗震怒而后降罪之际,忽然就传来皇上竟然采用了他的建议,把买灯之事给取消了。
这让苏轼受宠若惊,一种忧国忧民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接下来就搞出了一个更大的动作,以自己三十四岁的自以为成熟的年龄上书二十一岁的神宗皇帝,开始大谈新法的不便。
殊不知,宋神宗赵顼即位时,北宋的统治面临一系列危机,军费开支庞大,官僚机构臃肿而政费繁多,加上每年赠送辽和西夏的大量岁币,使北宋财政年年亏空。
据《宋史·食货志》记载,治平二年(1065)的时候,宋朝财政亏空已达1750余万。
广大农民由于豪强兼并、高利贷盘剥和赋税徭役的加重,屡屡暴动反抗。
值此内外忧患、财政困乏之际,赵顼对宋太祖、宋太宗所制定的“祖宗之法”
产生了怀疑。
于是乎,年轻的赵顼深信变法是缓解危机的唯一办法。
熙宁元年(1068)四月,王安石入京受命。
赵顼一听王安石来京,异常兴奋,马上召其进宫。
赵顼与王安石晤面,听取王安石有关政治、财政、经济以及军事上的改革谋略之后,深感王安石就是能与自己成就大业的人才。
而王安石也被赵顼励精图治、富国强兵的远大抱负所折服,君臣二人为了共同的理想和信念走到了一起。
不可否认,赵顼的改革理想之所以在继位之初就能付诸实施,与王安石的支持有着密切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就敢毫不留情地往宋神宗头上浇凉水的人,一种可能是神宗的长辈比如英宗,可是英宗业已驾崩;再一种就只能是臣僚中的头脑发热者,我们这里称之为“政治上不成熟”
者。
熙宁二年(1069),年轻的宋神宗锐意改革,他任命王安石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位同宰相,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新法。
然而,就在变法推行之际,刚刚从政不久的苏轼便上书神宗,陈述新法之利弊,反对王安石的一些措施,这就是著名的《上神宗皇帝书》。
《上神宗皇帝书》开篇便说:“臣近者不度愚贱,辄上封章言买灯事。”
此时,苏轼的许多师友,包括保守派欧阳修在内,因反对新法与王安石政见不合,被迫离京。
后来,苏轼也因此次上书谈论新法的弊病而不出意外地被贬为杭州通判。
看过《上神宗皇帝书》原文的人都知道,作为文言文,苏轼竟然写了大约一万字的篇幅,里面尽是旁征博引、妙语连珠,很有当今重点高中文科班学生优秀的杂文习作,从文采的角度来讲毫无破绽,甚至是一篇美文。
但政治毕竟是政治,它本身是无比残酷的。
所以此时的他,还只能叫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