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身子,走下床,轻缓着推开窗户,见窗外雨势有渐大的趋势,想到白令仪之前和他分析沈木溪这些年脉案时,说到沈木溪的身体那些年被药物侵蚀的厉害,气血严重不足,孱弱的紧,恐怕是很容易体寒、畏凉。
郁时桉一直没让白令仪开始医治,就是在找一个沈木溪的身子能够承受的法子。
现在这场夜雨,气温骤降,想必沈木溪睡得不会安稳。
郁时桉披上外衣就出了门,刚好在院中遇见正打算前去查看的冬晓。
“陛下,您怎么起身了?”
冬晓端着汤婆子,低头见礼。
郁时桉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东西,伸手就接了过来,“下雨了,朕去看看老师,东西给我就好。”
“是,主子畏寒,这下雨天怕是会难受,劳烦陛下将汤婆子给主子。”
说完,冬晓就干脆的退下了。
郁时桉看着手中的东西,轻轻叹气,低喃道,“这都要入夏了,还要汤婆子暖着,老师的身体到底是糟到了什么地步。”
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屋内没有点灯,但郁时桉还是借着朦胧的月色看到了床上蜷缩着的那人。
眉心深深皱着,鸦羽似的睫毛微微颤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原本纤长的身体紧紧蜷着,修长的手指从被子中露出一点,牢牢攥着被角,将自己裹住。
郁时桉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触了沈木溪额头,入手一片冰凉,满是冷汗。
他急忙将汤婆子塞到沈木溪被中,无意间触碰到的脚都有些冻手。
郁时桉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蹲下身子,手指轻抚沈木溪额头、脸颊,“沈木溪,我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想让你暖起来,不许生气,嗯?”
沈木溪睡得深,并不能回答他。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说罢,郁时桉脱下外袍,拉开被子,躺到沈木溪身边,将他整个人都抱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深陷噩梦的人。
淡淡的天光如同一缕缕薄纱,从窗户漫到屋内,落在郁时桉俊朗的眉眼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想活动一下麻的手臂,低头却见怀中人沉睡的面容。
没了昨夜的难捱皱眉,安静温和。
郁时桉勾起唇角,缓缓在沈木溪额上印下一个吻,随即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臂,下床出门。
春暮一早就候在门外,见郁时桉出来,正要打招呼,便被郁时桉制止。
他回头看向沈木溪的房门,似是提醒春暮不要吵到沈木溪睡觉。
郁时桉对着一旁的冬晓交代了几句,今日姬戎还要入宫与他一起商量戍边将领的事,郁时桉不能久留,就离开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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