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季思安忙着混栎阳纨绔圈,没有时间来找慕子嘉,今日想到他第一天到户部,特地来看看。
慕子嘉平日都是穿着那件被浆洗到有些灰的粗布袍,今日如此一身红色,原本清润的面容被这艳色衬得更加干净。
这几日跟着以前那些朋友天天泡在胭脂巷,虽然他只是喝酒,但也被那些莺莺燕燕搅得眼花缭乱,此时看到长身玉立的慕子嘉,季思安感觉自己眼睛被洗涤了。
慕子嘉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问:“这红色很奇怪吗?”
“不不不,挺好看的,嘿嘿。”
季思安傻笑道,“走吧,请你吃饭。”
“今日又是何名头?”
慕子嘉对于季思安如此爱请人吃饭的毛病,有些无奈。
季思安拍着慕子嘉的肩膀,“当然是庆祝侍郎大人第一天上职啊!”
“那还是我请季公子吧,你可不许拒绝。”
“那……好吧。”
“聚贤阁就算了,我俸禄有限。”
慕子嘉笑着与季思安打趣。
季思安也不是那计较排场之人,他笑着说道,“你请客,当然听你的。”
……
季思安与慕子嘉说了这几日与葛茂才他们混在一起的事,慕子嘉还是一如既往的耐心与季思安分析。
其实沈木溪叫季思安做的事并不难,只是取得葛茂才的信任,再在合适的时候,帮着郁少锦推波助澜,让葛茂才彻底相信郁司程会为了郁昭苏推他出来顶罪,使得葛茂才主动寻求郁时桉的庇护。
季思安以前就与这些人相识,重新混进去不奇怪,只是葛茂才这人看着蠢,但对季思安还是存着警惕,这几日接触下来,季思安始终没有机会靠近。
所以季思安有些郁闷,来找慕子嘉也是希望他给自己出出主意。
慕子嘉听了季思安的困惑,只是和他说了姜太公钓鱼的故事,告诉季思安,“你并不需要刻意去接近葛茂才,你只要抛出他感兴趣的鱼饵,让鱼儿自己咬钩便好。”
季思安被慕子嘉这么一提醒,瞬间醍醐灌顶,而且他似乎现了慕子嘉君子外表下坑人不脸红的一面!
季思安觉得和慕子嘉在一起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这样季思安再次见到葛茂才时收起了探究的心,而是保持距离,时不时展现出他从他父亲季大学士那听到了什么内部消息的样子,对葛茂才表现出了十足的警惕心。
葛茂才本就因为一直没抓到林竹心虚,自从陛下宣布将火烧暗巷一事交予皇城司后,近日他又听说郁少锦频频来往于郁司程和郁昭苏府邸,就是不见郁昭苏来找自己,心里越想越是害怕,就像有一把无形地剑悬在头顶,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要命的剑会落下。
再看季思安态度的突然转变,葛茂才总觉得他的事都暴露了,他们要杀了自己!
于是,葛茂才真的如慕子嘉所料那样,开始试探着接近季思安,想从季思安那里套出一些消息。
季思安难得耐心十足的与他玩起了互相试探的游戏。
他谨记着慕子嘉所说的,要等到葛茂才完全失了主意,才能进行下一步。
所以季思安一直和葛茂才周旋,照旧喝酒作乐,就是不肯说什么,偶尔提醒一两句要小心被人背后捅刀。
葛茂才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险些逼疯。
在这种时刻,郁少锦再次给他施压,以皇城司之名悬赏找一名叫“林竹”
的女子,说此人是这件事的重要证人。
此告示一出,葛茂才彻底慌了神,急急忙忙就去到了郁昭苏府邸找他。
“你不是说没事吗?”
葛茂才一见到郁昭苏就拉着郁昭苏衣襟质问。
郁昭苏平日被郁司程看不起也就算了,被葛茂才这个他看作狗的随从质问,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一脚踢在葛茂才膝盖,葛茂才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郁昭苏没有放过他,用脚踩着他的背,厉声质问,“你算什么东西!
赶来我面前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