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地看向顾廷烨和沈从兴,问:“你们还有什么要辩白的?”
沈从兴举着笏板大喊:“官家,臣冤枉啊!”
顾廷烨也举着笏板大喊:“臣冤枉!”
这时,四房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什么,末尾还盖着个红章,他举着纸对顾廷烨大骂:“你个不孝忤逆的东西,还敢扰乱圣听!
这是我大哥的自白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对你这个不孝子的控诉!
你背着他逼死大郎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他如今痛苦万分,要你给大郎偿命!”
顾廷烨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你们对我父亲做什么了!”
四房的把纸摔到顾廷烨跟前:“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看看你可怜的爹。
你以为把他圈禁在山里就真的万事大吉了?哼,我告诉你,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有人看不惯你背父杀兄的阴险作派,出手帮了我们顾家。
顾廷烨,我大哥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大哥也待你不薄,如今你却是忘恩负义,逼死亲兄又圈禁生父,还敢在朝堂之上蒙骗官家,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东西,你就该被拉出去千刀万剐!”
他吼得如此情真意切,整张脸都紫了。
顾廷烨拿起地上的纸,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控诉,“忤逆不孝”
、“背父杀兄”
……所有措辞经跟四叔骂的一般无二,所有这些都是顾偃开的笔记,最后盖的也是顾偃开的私章。
他颓然坐地。
他是真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么长时间,为什么父亲还是习惯用这么黑暗的视角来看他。
明明他已经一次次地证明自己的无辜,为什么父亲从来不肯把他往好的方向去想?
他突然大笑道:“这就是亲爹,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他宁可相信别人的挑唆,也不愿意相信我是无辜的!
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热泪就滚了下来。
此时,另一个谏官祭出致命一击:“所以这就是顾侯阻止陛下追封先舒王的原因吗?”
皇帝嚯地指向那个谏官:“你说什么?”
那个谏官视死如归般大声道:“官家登基之处,韩大相公曾提出追封先舒王,朝中许多大臣都觉得此举至诚至孝,然而顾侯屡次三番进谏,逼得陛下最终驳斥了韩大相公的谏言。
臣当时还不明白,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为什么顾侯不能体谅陛下和韩大相公的孝心,原来,是顾侯自己不孝生父,便也觉得别人的生父不重要。”
一箭双雕,同时离间顾廷烨和皇帝及当朝宰辅。
顾廷烨气得大骂:“一派胡言!
你这是诛心,是攀蔑!
我行事向来以官家为先、以社稷为先,何时想过把私人好恶放到国事上来?”
那名谏官冷笑:“顾侯心里怎么想的,只怕只有顾侯自己心里清楚吧!”
这时,一直站在队伍末端的齐衡站出来,道:“陛下!
臣与顾家是亲戚,顾家里的情况臣是清楚的,顾侯侍奉父亲至孝,就算老大人多年误会他也都忍气吞声。
顾家大郎是病痛而忘,他的丧礼上我还去帮忙了,顾侯夫妇哀痛万分,绝不是作伪!”
其实,他还想替沈从兴辩白,那天洛苏苏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根本不是什么抢占民女,可沈从兴千叮铃万嘱咐要他们不要泄密,事关国家安危,他只能硬忍着。
站在他前方的谏官回头撇了他一眼,道:“小齐大人,您和顾大人早就出五服了吧?说什么亲戚不亲戚的,我看,是你们沆瀣一气、连群结党,要迷惑陛下圣听吧!”
龙椅上的皇帝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指着顾廷烨和沈从兴大呵:“来人!
把这两个乱臣贼子给我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