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半碗面,添了两勺汤水,实在没什么调味料,看了眼案板上的野味,犹豫。
“就这样吧。”
她接过面碗,深深看我一眼,捧着碗去了餐屋,纤瘦的背影狠狠刺痛我的心。
这一年,想必她也不好过吧,可能比起我来,她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残,毕竟姚雪是真的死了,法庭判了我的罪,七年,我需要在这冰天雪地的谷底待上七个年头。
忽然想起小姐刚才的话,她说她请了律师团,这话我可以理解为她想为我上诉吗?
但案子不是已经定性了吗?
我是凶手,亲手害死她的初恋兼挚友,她怎么会……
她埋头吃面,不知是不是热气熏了眼,她抬手揉着眼角,又抬头看向还在厨房的我。
我闪开视线,转身清洗锅台,心不在焉,还在思考刚才的事。
这里实在没什么卫生可搞,可又害怕和她单独相处,便在厨房纠结。
吃完面条的小姐走进厨房,我想接过碗筷,却被她拒绝。
“我来吧。”
我只好站在一旁,像个小孩一样看她洗碗。
精致的她,腕上的镯子明晃晃的刺人眼。
那是我送她的第二件饰,长情如她,从未离身。
“上诉的材料会由律师起草,你只需要配合团队的工作,别的不必管。”
声音轻柔却坚定。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不知所措,当她转脸看我,我欲问,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只能干着急,血气上脑,憋的面色红,胸口疼。
许是她察觉一二,眼里焦虑,疼惜起来。
“我知你心里苦,我与你一样,或许你觉得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我尽量补偿你,好不好?”
她的好和爱,我岂会不知,这些年我是亲身体会她的深情与感受她毫无保留给予我的荣宠。
当初她应该也是恨极了我的,毕竟爱之深,恨之切啊。
我很想问她关于案情的转折,为何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生,她又如何觉得凶手不是我。
可是,在冻谷的一年里,说话的欲望真的不强烈,慢慢的养成了不说,所以现在纵使千言万语,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面对一直沉默无言的我,她眼里的失落和伤感越明显。
随之而来的是自责。
“知你恨我,我也是,”
她轻颤的睫毛,又艰难道,“我为你上诉,待尘埃落定,你若无法原谅……我回梨阁,你随意,但要顾好自己,不论在哪,和我言语一声,别让我找不到你。”
她的话字字戳心。
我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埋入皮肉中,只有疼痛提醒自己。
“车上带了点东西,我一会儿让小鞠取给你,多是一些御寒的衣物。”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餐屋看,“你的伙伴,我事先不知,也没为他备点什么,我给你们留点钱应急。”
说着她转身去了外面,又不知过了几时,当她出现时,我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