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似是看出了西雨的顾虑,蹙了蹙眉道:“陪老头子我吃个早餐花不了你多长时间。”
早餐很简单,咸菜萝卜跟炖的八宝粥。
咸腌菜像是自己家做的,八宝粥也炖的糜烂,但味道都很好。
西雨吃了一碗,将碗筷放在一旁,看着爷爷吃。
时望爷爷被她这有礼貌的样子逗得一乐,“别不好意思,你们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吃这么点怎么够?去,再盛一碗。”
老人家身上隐隐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威严,西雨只好端着碗又去盛了一点。
风吹落树叶上的水珠,滴在泛白的水泥坪上,形成一个个烟花似的黑斑。
角落里几盆秋菊被昨夜的雨打的残败不堪,凋零萎垂地散了满地。
西雨把碗里的粥很快地喝完,又端坐着看爷爷,等着他放行。
爷爷慢悠悠地吃着碗里的粥,时不时夹一筷子咸菜,不说话,也不让西雨走。
直到他快把碗里的粥喝完,才开口问西雨:“你爸爸妈妈呢?小姑娘家的,为什么不回家?”
“我爸爸死了,妈妈不见了,”
她看向院子里那落败的秋菊,声音微哑道:“我很久以前就没有家了。”
爷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拿筷子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秋菊无言,只一败涂地。
西雨盯了一会,转过脸来对上爷爷怔的眼眸,她笑了笑,表示释然:“我一个人也过的很好,不会辜负家人的期待。”
如果说半夜无处可归,也叫过得很好的话,那么什么才叫过得不好呢?
连花儿碎了满地,都我见犹怜,何况破碎的人呢?
一阵风吹进院子,拂起她耳畔的头,露出伤痕累累的后颈。
西雨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眼眸精亮地与爷爷对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就像穿透夹缝的阳光,微弱但存在,渺茫却仍坚强。
“难怪望望会带你回家,你确实跟别人都不一样。”
爷爷又夹了一口咸菜放进嘴里,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刚才的诧异。
“你走吧,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待会望望起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谢谢爷爷。”
西雨把碗筷收拾到厨房里后,推开院墙的门走了出去。
天空没有太阳,但光无处不在,就算阴霾遍布穹顶,也总会有被风吹散的时候。
西雨走后不久,时望揉着眼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爷爷,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