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英达向前走了几步。
赞东本不打算善罢甘休。
于公,他是部落使的卫兵,凭什么要听一个副部落使的?
于私,在这里,他只会听自己爹的。
但当他看见周围其他阎氏家族成员的目光时,还是决定给阎英达这个面子。
事情很快便平息了。
吐蕃卫兵扬长而去,阎大和被族中其他几个长辈训斥一番之后,送回了家。
阎英达没有说话。
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地站在门口。
不管事情谁对谁错。
一个吐蕃卫兵,在他的宗祠,当着他的面,在一群姓阎的人的围观下,打了他阎家的人。
这口气,实在是很难咽的下。
“这帮人蹦跶不了多久了。”
看着赞东的背影,郭定边说道。
“按照阎某以前的脾性,怕是当场便会翻脸。”
阎英达狠狠地说道,“后果什么的,再做考虑。”
郭定边倒是挺信这话的。
真想不出,阎英达年轻时候该是什么样的一个爆裂脾气,
但他的脑海里,突然没来由地出现阎大和被摁在地上时的眼神:
“对了,阎使君,方才阎大和所说‘你们杀了我父亲’,是何意?”
阎英达叹了一口气:
“这阎大和也是个苦命人。”
“他爹曾经是沙州最好的造甲师,后被尚守思看中了,拉去伊州的作坊里做盔甲,结果再也没有回来。”
听见做“做盔甲”
这三个字,郭定边目光突然闪烁了下:
“‘做盔甲’?我们不是正缺做盔甲的人吗?”
阎英达摇了摇头:
“他爹会做,但是他不会。”
“使君您确定吗?”
郭定边有些不太相信。
他的“爹”
也是铁匠。
这匠艺,尤其在乎一个传承。
一身的本领,没有人继承,便会失传,罪责便是大了。
所以作为他“爹”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儿子和弟子,郭定边继承了他“爹”
所有的铁匠技艺。
“这十多年来,乡里的人没人见他家的炉子着过。”
对于阎氏家族人员的情况,郭定边自知自己肯定不如阎英达熟悉。
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