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进来,形成了一个光柱。
那从地上扬起的一片片灰尘,在光柱中起舞。
“可是我连我爹的尸体都没有见过。”
阎大和的表情痛苦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
郭定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能做的,就是将他留给我们的东西继承下去,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陪伴我们。”
阎大和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开口:
“我不会打铁,也不会做盔甲。”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但郭定边现,阎大和在其他的事情愿意和自己聊,但是一涉及到锻造和盔甲的问题,便三缄其口,刻意回避。
一个时辰过去了。
郭定边看了眼门外。
“你等我一会儿。”
他站起了身,走出门外,回来的时候一手提着一坛子酒,另一手上拿了一只白白的蒸鸡。
“聊得都饿了,我刚进来之前正好看见对面有个酒家,便买了点酒,咱们边喝边聊。”
郭定边将酒坛子放在地上,又从灶上取了三个碗,在原来的位置盘腿坐下,斟上酒,吃起蒸鸡来。
“郭君,我,我喝不了酒,一,一喝酒就会失态。”
阎大和的喉结耸动了下,很是犹豫。
“喝酒,喝酒,喝酒使人开心,喝酒使人快乐,我最喜欢喝酒。”
郭定边说的是实话。
他之前最大的娱乐爱好之一,便是和十三娘面对面拼酒。
论武艺,他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喝酒,他没输过。
阎大和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碗里青稞酒的芬芳,开始和郭定边你一碗,我一碗地推杯换盏起来。
“郭,郭,郭君,你,你知道前天,我,我为什么喝酒吗?”
酒过三巡,阎大和的脸已经红了起来,舌头有点大。
“不知。”
郭定边撕了一块鸡胸脯上的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前天,是我爹的忌日!”
“忌日?大年初一?”
郭定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十,十年前的初一,就是赞东他爹,派人来告诉我,说我爹死了。
“不告诉我怎么死的,也不告诉我尸在哪。”
“我想去问问怎么回事,就被赞东他爹让着人打了出来。”
“那年,我二十岁!”
阎大和的眼睛又红了。
郭定边摇了摇头。
大年初一给人报丧,这帮吐蕃人,是真做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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