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宫内。
岑思卿依旧陷在深深的昏迷之中。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着他苍白的面容。
他俊秀清冷的容颜,此刻透露出难以言喻的虚弱与痛苦。
细密的汗珠渗透着他的额头,沿着柔软的丝滑落,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随着每一次疼痛的袭击,他的意识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游走,宛如从水中被拖出的无力之躯。
痛楚在他的身体中肆虐,无情地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的眉间不时因突如其来的刺痛而紧皱,他紧咬住已经失去血色的唇,却无法阻挡身体的痛楚。
然而很快,他的表情又恢复平静,仿佛在安详的睡梦中寻得了片刻的安宁。
岑思卿的呼吸微弱而不稳,宛如一根即将崩断的丝线。
他的身体仿佛被剥夺了生命力的支撑,变得脆弱而无助。
卫凌峰彻夜守护在侧,他用温和的手拭去岑思卿额头的汗水,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看着眼前被伤痛折磨到不省人事的岑思卿,卫凌峰回想起了自己与他初相识的模样。
五年前。
那是一个黄昏,天空被暮色笼罩。
那时,十五岁的卫凌峰刚入宫一年半,是宫中的巡视侍卫。
这日巡视,他忽闻被树丛遮掩处传来异样声响,便独自前往查看。
绕过小路,在一个闭塞的墙角处,卫凌峰见三皇子提腿将一人踹倒在地,然后骑在那人的腹部,一手紧紧抓住那人的衣领,举起拳头迎面猛击。
那被打倒在地之人,卫凌峰看其面容,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
三皇子毫无章法地拳法,时而砸在那少年的脸上,时而落在少年的胸口。
那被打的少年瘦弱幼小,毫无还手之力,脸庞已经被打得鼻青眼肿。
见状,卫凌峰立刻上前行礼,阻拦道:“三皇子,手下留情。”
这番制止被三皇子视若无物。
他一眼便知眼前之人不过是个下等侍卫,举起的拳头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
眼见被打之人的挣扎越来越弱,卫凌峰只好再次冒险行劝阻道:“三皇子手下留情,您何必同一个奴才置气?”
听言,三皇子忽然停下了手,放声大笑道:“看,七弟,连奴才都以为你和他们一样,你果然生得一副奴才样!”
说完,适才满意得收了手,结束了这场午后娱乐。
这时,一群太监宫女才迟迟赶到,簇拥着三皇子离开了。
卫凌峰赶忙上前,带着歉疚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七皇子,却被他躲开了。
那是卫凌峰进宫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七皇子。
往日他也曾听人提起过,这宫中的七皇子最不受人待见,其母妃因在皇宫施禁忌之术而被囚于冷宫,畏罪自尽后留下他独自在深宫备受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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