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抑住心下的不适,扯出一个笑来,“当然。”
陆妄当然知道商稚说的是假话,他盯着对方想要找出一点瑕疵,可商稚的笑太完美了,她的眉眼她的神态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可谓无懈可击。
可正是如此,陆妄突然觉得自己和商稚之间,似乎有什么距离被隔开。
他猛然意识到,商稚的心,似乎对他关上了。
陆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别开脸,“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男人?”
商稚有些听不明白。
“昨天送你回家那个。”
闻言商稚仔细想了想,估摸着对方说的应该是纪春风,她一双眉眼弯了弯,“陆总,您觉得我和春风是什么关系。”
“我在问你。”
“你不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吗?这天底下,有您不知道的事情吗。”
商稚冷静得可怕,说出的字似笑非笑,细细听却没有一丝感情。
陆妄莫名有些恼火,“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盯着面前人那张怒气十足的脸,商稚眸子微微颤了颤,她不紧不慢地开口,“从前的时候,不管我去了哪里工作,和什么人试图寻求帮助,陆总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将我和外界之间的关系斩断,然后大发慈悲在娱乐会所给我一个工作机会,我以为陆总神通广大,知道我的所有事情。”
商稚原本不愿意说些酸话,但是今晚的陆妄很反常,让商稚觉得有些烦躁。
既然对方不依不饶,她也不介意说点阴阳怪气的东西。
语罢,瞧着陆妄那张明显沉下去的脸,商稚装作不懂地开口,“陆总,我这个人比较崇拜您,所以理所应当认为您掌控着一切,刚刚如果有冒犯,您别在意。”
说完,商稚继续道,“我和纪春风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他去海外,我们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也没什么交流了,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病房空前的寂静,半晌陆妄冷声道,“没事了。”
“好,那您或者杂志,需不需要我拿过来?”
说完,商稚没等面前人开口,她就已经将该拿过来的东西,全部都拿了过来。
再一秒,商稚低下头扒拉手机,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陆妄上身靠在后面的床头板,模样懒散,他上去似是在闭目养神,长睫掩盖下的那双眼睛,却悄无声息挪向了身侧的人。
坐在自己一侧的商稚,模样精致,态度官方,和从前自己生病时坐在自己床侧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
记忆中,他鲜少生病的几次,商稚都是伺候在一侧,有时候脸也顾不上洗,从来不玩手机,满心满眼都是他。
时候久了,商稚就会问一问,陆妄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喊医生再来。
如今,物是人非。
感受到自己心下的不适感,陆妄唇角紧绷。
他给自己的情绪找了个很好的托词——如今商稚是他的佣人,理所应当为他忠诚为他做事,而商稚作为一个没有自由的人,竟然对着别人摇尾巴,就是对他的不忠诚。
陆妄并不是对商稚存有余情,只是不喜欢自己的既得利益被其他男人窥视分享,仅此而已。
如实想着,陆妄感觉自己左胸口缓缓舒开。
他再一眼商稚,他的情绪已经平复许多。
在接近午夜时,陆妄的水终于挂完。
商稚的眼皮已经有些开始打架,她抬起困意盎然的小脸,下意识去摸陆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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