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更鼓声准时响起。
了了被吵醒时,望着窗外毫无亮色的天空,了一会愣。
银河正悬在夜空的正上方,逶迤着它缀满星河的裙摆,缓慢斗移。
正常来说,银河是肉眼很难捕捉到的。
只有在天气状况特别良好的情况下,再满足光污染低,夜空可见度高的客观条件,才能看清银河的星团。
可了了一睁眼看见的银河,不仅星光密集且边缘十分清晰。
也不知这种星象在天文和玄学的角度上是否另有什么说法。
她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遗憾自己的知识储备量跟不上环境所需。
再不然,她此刻能有个相机也行啊。
怕裴河宴等久了,她没再漫无边际地畅想下去,很快起身,洗漱换衣。
刷牙时,她握着牙杯,边刷边走到窗口踩点。
她刚才就觉得这个窗口位置甚好,往外看一览无余,除了远山墨影外,别无遮挡。
这要是架个三脚架,不仅前景有了,银河的悬挂角度也刚刚好尽收眼底,到时候延时摄影一拍,再给照片调个色调,拉满参数,那不得美绝了?
她心里盘算着得找一天把相机背来,高低得给了致生拍点新鲜热乎的星空云海烧过去。
老了被困在医院没法离开时都还在惦记南啻的星空,他收到照片后,说不准得换片天空惦记着了。
她想着想着,先把自己逗乐了,凌晨被撬起来的起床气一扫而空。
她麻利的收拾好,在院子门口等裴河宴。
等了许久,久到更声都快打第三遍时,也没见着裴河宴的半个人影。
总不能是等不及她磨蹭就提前走了吧?
不应该啊……
她踌躇良久,往回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抬起手,轻叩了叩门扉:“小师父?”
“裴河宴?”
“你醒了吗?”
一连三句,屋内都无人理会。
了了心中忐忑,又凑近了些敲了敲门:“你……还在房间里吗?已经三点了。”
她敲完,停下来听了听动静。
整个山野寂静得连夜风也停了,过分的安静令她心中逐渐滋生出恐惧。
她从他可能烧到神志不清想到了半夜猝死,思绪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时,屋内终于有了丝回应。
他声音暗哑,像是大梦初醒,又像久病终愈,带了丝脆弱的苍白和无力的沙哑:“你先去吧,我让了拙来接你了。”
“你怎么了?”
了了越不放心:“不舒服吗?”
裴河宴没立刻回答。
屋内重新安静了片刻,隔着一层木门,了了听见他起身时床板轻轻吱呀了一声。
随即,脚步声由远及近,没过多久,他打开门,站在了门口。
他黑色的睡袍松松垮垮地缠系在腰间,露出了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胸膛。
房门并没有全部敞开,他只开了一半,开门的手还落在门锁上,轻轻带住。
了了微微愕然,她借着廊下壁灯的灯光打量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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