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十五分了,泽宁还没来,沈怀瑾为她换了第三杯玛奇朵。
这是泽宁最近爱上的咖啡味道,沈怀瑾还没学会怎么冲,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让泽宁尝到他的手艺
这个重点是用餐高峰,“佛兰荣西餐厅”
又是当地着名的老牌名店,人非常多。
可泽宁一推门进来,沈怀瑾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戴着墨镜,脸色非常苍白憔悴。
今天,她只穿了一件棉麻质地的无袖米色连衣裙,腰线用麻花辫样式的细绳绑住。
两人只是分别了几天,可沈怀瑾觉得女人瘦了很多,披散在肩上的栗色微卷长增添了她身上的破碎感。
如果不是旁边有祝斯桥扶着,沈怀瑾可以想象,泽宁连走进餐厅这几步都无法完成。
沈怀瑾连忙上前,想从祝斯桥怀里把泽宁接过来,可当他向泽宁伸出手时,祝斯桥挡住了他,“我来就好。”
他们越过沈怀瑾,祝斯桥拉开椅子扶泽宁坐下。
沈怀瑾眼底泛起阴翳。
他回到自己位置上,泽宁坐到了他对面,他左手边是祝斯桥,右手边是祝斯桥带来的律师。
“宁宁,帮你点了玛奇朵,热的,你放心喝。”
泽宁脾胃不好,在沈怀瑾的监督下,她已经戒掉了冷饮。
明明是最熟悉、最体贴的关怀,可泽宁只觉得沈怀瑾的行为让她无比羞愧,同时也让她难辨真假。
这位枕边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些是真心的,哪些又是欺骗,泽宁想了一个晚上,不是无果,而是真相太残酷。
盛夏的曼城就算到了晚上,气温仍然热情如火。
可坐在沈怀瑾面前,泽宁只觉得越来越冷,心寒到骨髓里、血液里。
颤抖的双手不禁摸上烫的咖啡杯,寒意带来的痛楚才能稍微被压制。
“行了,沈怀瑾。”
祝斯桥看不惯他的虚伪,“你妈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尽了,你也别在这儿假惺惺了。
“
沈怀瑾瞪了祝斯桥一眼,转而再看向泽宁,"
宁宁,我知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是骗你的。
对于上一代的恩怨,我不否认,以我妈的性格,她应该也跟你讲得很清楚了。
至于我“
“至于你,其实并没有错。
站在你的立场,处心积虑接近家的人,为父报仇,夺回原来属于沈家的东西,我能理解。
我父亲的死的的确确是意外;他犯过的错,都是事实;天皇落在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
沈怀瑾,你真的没有错。
错的是我,是家。
“
沈怀瑾跟祝斯桥对于泽宁的言都十分震惊。
“所以,沈怀瑾,我没有办法再面对你了,跟你共处的每一刻我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我没有资格要求你放过家,但你能不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签了这份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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