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兄弟姐妹,她还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她每天待在紫寰宫,拓拔叡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来了,说几句话就走了。
除了担忧还是担忧,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她想跟他问哥哥爵位的事,却不敢问,好像在跟他索要好处似的。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问,也不好意思想这个问题。
直到今天见到常家人,跟常氏一比,那感觉就有点鲜明了。
这个心情,她不敢向任何人说,包括韩林儿。
她一晚上脑子里都在想这件事,贺若,乌洛兰延,连小常氏的丈夫都升了官了,她想要哥哥进京过分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同她商议。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心头失落的很,胡乱闭着眼睛睡了。
但是接下来许多天,她心情都一直很低沉,想到拓拔叡就有点不开心,莫名的感到委屈。
韩林儿看出了她的心事。
她起初时常提她哥哥,因为那阵想让拓拔叡把她哥哥调到京里来,这样她身边能有个家人依靠,结果这事没成,她哥哥没进京,反而调到别地去了,韩林儿就看到她当时有点伤心。
不过她那个性子,伤心也不会跟人说,直到看到常氏一大家族浩浩荡荡的受封进京。
韩林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一个小贵人,能跟皇太后比吗?以她在宫中的地位,她哥哥就算到了京中,也不可能得到什么高官厚爵的。
皇帝身边重要的人多了去了,有外亲内戚,有功臣重臣,有豪门贵族,哪一个都需要拉拢,哪一个都比她这个小贵人要紧得多。
朝廷的官职又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僧多粥少,冯家罪人出身,当初又遭遇大祸,到现在子嗣凋零,独木难支,很难获得晋升。
于其弄回京里来,做个小官,还不如放在地方上。
只是告诉她真话,她又要伤心。
这日,冯凭坐在床上跟珍珠儿学绣花,突然门外有人来,抬头一看,却是常小妹。
常小妹穿了身鲜嫩的鹅黄色衣裙,头上簪着一朵洁白的茶花。
“你在做什么?”
她笑道。
冯凭笑说:“我在学绣花呢。”
“你绣的什么?我能看一看吗?”
常小妹边说边走了过来。
冯凭把绣样子给她,笑说:“当然可以了,你看吧。”
冯凭邀请常小妹到榻上坐,一块玩。
常小妹很喜欢她,接连好几天都过来跟她一说话,还一块睡觉呢。
直到这天,韩林儿告诉她:“臣听说,太后有意将小妹许给皇上。”
冯凭才明白,常小妹近段日子总和自己亲近,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愣了一会儿,半晌没出声,轻轻地哦了一下。
她垂着眼,伸手去,拿几子上的剪刀在手上,一开一合,低着头慢慢玩着。